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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風 -【閒妻涼母之四】懶美人 關閉[複製鏈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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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18 07:46 PM|只看該作者|倒序瀏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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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雖然傻得很呆,不聰明到笨得很像樣,  
可是她很清楚這個車禍不是她造成的哦!  
嗚……那個男人幹嘛一副要跟她索命似的……  
冤有頭債有主嘛!  
是個男人就應該去找撞他的人去啊——  
什麼嘛!啥叫她一眼就被他盯上?!  
她反應慢跑得緩,就活該當替死鬼喲?!  
嗚……嗚……當了替死鬼,還得要照顧那個沒死成功的鬼……  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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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香
發表於 2008-8-18 07:47 P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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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 刷洗好七間教室、十二個小馬桶後,四個再也站不直身子的小女人,頭碰頭、肩靠肩,乏力地坐在小班教室一角,連喘息都嫌費力了。

  幼稚園老師,真不是人做的工作,從早上七點跟車起,九點接回所有小朋友,緊接著升旗、發牛奶、上課、收簿子、發點心,等小朋友吃飽把他們趕出教室去玩,好收拾滿地狼藉。

  接著又是上課、伺候小蘿卜頭吃午餐、睡覺、改本子、整理棉被、發點心、擦桌椅、上課……

  好不容易,等黃色車子送走一群讓人頭痛的小鬼後,你以為完事了嗎?才不!接下來還要打掃教室、整理校園,準備明天的課程……這樣辛辛苦苦捱過一整個月後,拿到的只有薄薄的一二十張鈔票,廉價的可以媲美泰勞。

  重重嘆口氣,夏日情抓抓散開的辮子重新把它們編起,她好想換個錢多、事少、離家近的工作。

  “各位老師,明天下午要開園務會議,不要忘記準備下周教學單元。”園長從門口探進頭來,叮囑一聲,又匆匆自走廊離開。

  “哀怨哦,立法院不是更改工時縮短為八十四小時,怎還會有這種非人職業,有權教人兩星期連續工作一百三十小時。”淩苑苑呻吟一聲,明天的大單元由她主持,看來她又得要熬夜做教具了。

  “可不是,每天從早上七點上班到晚上七點下班,本以為星期六最好,可以五點下班,可是後面還有一堆教具在等著,唉……我們和菲傭有什麼不同?”冉英雄附和。

  “當然不同!請菲傭要供吃供住,可哪一天你吃過園長、住過團長的?我們啊!比菲傭還不如。”喬予亮瞟了笨笨英雄一眼。

  “我們要綁白布條到勞保局抗議!”日情義憤填膺地說。

  “別傻了,園長早說過,我們是老師,不歸勞保局管。”亮亮又澆下一盆冷水。

  “那我們歸哪一個局管?”英雄問。

  “自求多福局!”苑苑說完,連自己都覺得好笑。

  “說真的,如果能夠重新選擇,你們有沒有想過要選擇什麼職業?”亮亮說。

  “我要當情婦!”帶小幼班的日情說。沒有疑問的,情婦絕對符合她的需要——錢多、事少、離家近。

  “我要當花瓶。”苑苑說。每天不工作,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老板,讓他看得到、吃不到……嗯……感覺不錯!

  “我要當米蟲。”英雄說。光想著那種吃飽睡、睡飽吃,成天窩在床上就有人“放飯”的日子……哦,美哉、美哉……

  “我要當植物人。”亮亮更狠了,連嘴巴都不用動,就有人服侍她、負責她一輩子,多美妙啊!

  唉……哀嘆聲同時從四人口中呼出,覺可以睡飽一點,其他的,就不要多想了。

  “好了!美夢只會在電影裏成真,現在哪個善心人士,肯幫我做單元壁報?”苑苑認分地率先站起身,其餘的人紛紛站起來。

  夢……留到半夜再做吧!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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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18 07:51 PM|只看該作者
第一章

 “進來!”富冽專注在眼前的公文上,冰冷有力的聲音,回應著太過輕小的敲門聲。

  沒有意外的,在他的命令後,原本就太輕、太小的敲門聲,就此沉寂。

  “晴晴,進來!”

  簽批完最後一份急件,富冽暫時放下筆,正面對上無聲緊閉的房門,再一次喝令著。

  除了他的未婚妻——杜晴晴,沒人會把門敲的這麼輕、這麼小,像是不願意讓人聽見她已經敲了門。

  女人!

  門內的富冽面無表情的等著杜晴晴,就跟每一次一樣,她終究會屈服在他的意志力下開門進來。

  門外的正是杜晴晴,她發著抖,緊握住門把,原地不動、滿是矛盾的害怕著。門是她敲的沒錯,但是,她真正想的是門內的富冽不再出聲要她進去,雖然,她根本就不能不進門去……

  他富冽要的,從來沒有人敢說不!

  事業如此、女人如此,只要是他要的,就會是他的從沒例外。以前如此,現在如此,將來也會是如此。

  門,終究得照著他的意思打開,當富冽看見杜晴晴絕美的臉蛋,臉上的表情並未因此柔和下來。

  “富先生,我……”進了門,杜晴晴挨著門邊,並未靠近富冽,甚至連眼睛都不敢與他對視。

  “明天就要舉行婚禮,還叫我富先生?晴晴,我說過,允許你叫我‘冽’。”富冽的聲音平板而冷酷,沒有半點未婚夫妻間的調笑,有的凈是冷冷的命令。

  對他來說,未婚妻只是他的一個女人,而他有很多女人,在他服中,是女人,就沒有特別。

  “我……我不能。”小而顫抖的聲音聽來叫人心憐,杜晴晴猛搖著頭。

  “過來。”

  她在浪費他的時間。

  為了明天的婚禮,已經浪費他太多的時間,他沒有多餘的耐性再去哄她的婚前恐懼症。

  因為她有一張絕美的臉蛋,所以用她來布局,但那並不表示他給了她權利來浪費他的時間。一場歡愛,那是他肯為她付出的最後底限。

  “請你聽我說,我……”

  “晴晴,別讓我生氣,過來。”富冽再一次不留情的截斷她的話。

  杜晴晴領受過他所謂的生氣,一次,僅僅一次,就叫她賠上了整個杜家。

  惹他生氣的原因,只單單是因為她拒絕他的追求,而她擔待不起他的生氣。

  一次的經驗已經嚇壞她,她不能、也不敢再承受一次他的生氣,杜家再也受不起一點波折了。

  屈服的邁著千斤重的步子,杜晴晴沒有選擇的朝富冽緩慢移去。

  再次響起的開門聲,嚇住了杜晴晴。

  “不準過去!”

  “富伯伯?”杜晴晴驚慌的看著帶上門的富敬雲,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呆愣住。

  富冽像是對父親富敬雲的突然出現視之為當然,沒有任何反應。

  “不準過去!”富敬雲緊握著精刻的手杖,權威的下著一道道的命令。“你明天不必嫁給他。”

  “富伯伯……”杜晴晴一回過神來,趕緊向前攙扶住行動不便的富敬雲。

  “所有的事,到此為止!明天婚禮取消。”

  “富伯伯……”

  “爸,你該知道明天婚禮一取消,相對的,富家跟杜家的合作關係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;合作關係不在,富氏所貸放出去的金額,杜家必須立刻清償。”富冽說出口的話毫無情感。

  他沒有試圖隱瞞杜晴晴是富、杜兩家合作關係的關鍵,也就是說,杜家要想不破產能夠繼續經營下去,杜晴晴明天就必須是他的新娘。

  這是他一手布出來的局,除非他要的得到手,否則誰都不能喊停,因為,他不準!

  “杜家不但是個空殼子,還是個爛殼子!你就為了這個女人,準備接收杜家的爛攤子?”

  富敬雲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,兒子為了一個女人,有這麼大的動作。但事實逼的他不能不相信,富冽沒有反駁,甚至大方承認用錢買了杜晴晴。

  不!他的兒子只能把心思花在企業的擴展上!

  富冽冷然的迎視父親震驚的雙眼,不做回答。他的決定,沒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釋。

  富氏集團在他的領導下,擴展的速度驚人,斐然的成績堆砌出他不可一世的自信,無人能撼動,即使是他的親生父親也不能。

  對父親,除了尊敬,他沒有其他的感覺,所以他一直保持在優秀的巔峰,來回報這一份尊敬。

  為了這一份尊敬,他允許手腳被人綁上線,在這人人妒羨的天堂——富氏集團,扮演最佳傀儡。

  現在,他要用自己的方式,剪斷縛手綁腳的無形鋼線,因為光是尊敬,已經阻止不了他要做自己的決心。

  想打亂他布的局?早就該被市場淘汰的杜家還不夠資格!

  富冽的目光定在往後退縮的杜晴晴臉上。

  “利用我父親?看來我低估了杜家的能力。準許杜家把你賣給我,已經是我對杜家最大的寬容。”富冽唇角微揚,看不出是笑、是諷,“不過,你們也犯了同樣的錯誤——低估我。”

  “我沒有……”杜晴晴害怕的無法解釋清楚,她也不知道富敬雲為什麼會知道事情的始末,抖著音,她更是說不清楚自己跟家人的無辜。

  “沒有人利用我。”富敬雲冷冷喝斥著。誰敢利用他?誰能利用他?更別說只是小小的一個杜家。

  “我對誰利用誰沒有興趣,因為我只對我自己的行為負責。局是我擺的,晴晴是這場局的目的。既然您開了口,我照您的意思,婚禮取消,富、杜兩家再無瓜葛。”不當臺面上的富太太?富冽無所謂。

  只可惜了那一張絕美的臉蛋,搭在他身旁是體面,而她那嬌怯的性子,給了他掠奪的欲望,掌控她是如此容易,所以他破例多花了點心思要娶她進門,存心要她坐上人人妒羨的富太太這個位子。

  富太太必須不同於外面那些逢場作戲的女人,她在條件上適合,尤其是她怕他。臉一冷、聲一硬,他根本不必多花心思應付她有所圖的情緒,為了這一點,他才決定娶她。

  而現在,杜家太愚蠢,他要收回原先的大方。但他還是會得到杜晴晴!

  不過她不再是臺面上的富太太,而是臺面下富冽的女人——杜小姐。

  設這局的目的原就不是因為她,一個女人即使再美,也不值得他費心擺這一局,一小點的更動,不會影響到他要的結果。

  杜晴晴驚慌失措的往後跌坐在地,除了掉淚,再也說不出一句話。

  不是的!她不要這樣的!

  婚禮她是想取消,因為她怕他,好怕好怕他,可是杜家真的不能沒有他,沒了富家的支持,杜家不只是破產,還會牽涉到其他的問題,一旦興訟,官司一打,病倒的父親。柔弱的母親、憔悴勉強頂著負債累累公司的好強姐姐……他們要怎麼辦?能怎麼辦?

  原本以為只要軟語求他,或許他會心軟的取消婚禮,也或許他會心慈的給杜家一條活路走,她以為,她夠美……原來她,太過天真!

  在他冷漠的眼瞳中,她看見了殘酷的事實——

  婚禮取消!

  杜家宣告破產!

  他還是會得到她!

  富敬雲同樣的看見富冽眼中的堅決,那堅決熟悉的教他心驚。他以為,這麼多年來,已經把兒子訓練成掠奪金權的專家。

  那堅決,是掠奪!

  曾經,他也被掠奪所主宰,結果是,他的愛死在地面前,然後富氏幾乎崩解,現在,這是報應嗎?

  不!他的愛已死,這已經是最殘酷的報應,他絕不接受相同的痛再來一次。富冽終其一生,都不準是他富敬雲的報應!

  要掠奪?可以!只準掠奪金權!

  “她不適合你。冽,放了她。”

  “我愛她。”絕不放過她!凡是他富冽要的,就該是他的。

  “那不是愛,你們不適合。”富敬雲拄著手杖往前一步,擋在失措的杜晴晴前方,阻斷兒子的視線。

  “我的女人由我決定,我決定她適合我,我決定她會跟我愛她一樣的愛我。”這其實一點都不難,因為他已經在她眼裏看見覺悟。

  “我決定”?多霸態自若的口氣!他這個做父親的真是感到驕傲不已。

  富冽跟他當年是多麼的相像,像到他以為時光倒流,他看見的是自己……就是因為太像、因為驕傲,所以他不準許富冽毀在掠奪女人的快感下。

  富敬雲找回當年的深沉,堅決不讓兒子跟他走上同樣的路,為了兒子,他不惜一切也要阻止這場掠奪。

  “晴晴對你來說只是個新玩具,放過她。”

  “辦不到。”富冽聲音中的強硬更勝父親。

  富敬雲邁著慢而傲然的步子,往一旁的沙發椅走去,當走到還愣坐在地的杜晴晴身旁,他必須作出沉痛的決定。

  兒子跟他當年是如出一轍,驕傲、霸氣,除了自己,眼底再也容不下別的。但是,他不是別人,他是他的親生父親,他有權利佔住他的目光。

  引導兒子的生命方向,是他身為父親堅持的責任。

  如果杜晴晴配得上富冽,或許他能相信,這一場掠奪有著富冽所說的愛存在,可惜杜晴晴是如此軟弱,根本配不上富冽。

  再愚蠢的人都該知道,一張美麗的臉蛋,絕對不等於愛情,何況他的兒子這麼優秀,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?

  男人天生就為爭權奪利。愛,只是陪襯事業版圖的點綴,花心思只是浪費。

  他要舉控兒子的未來,確定出兒子的人生方向,這些年富氏的傲人業績,讓他肯定他的兒子在他正確的指引下,絕對更能有一番作為。

  他要放逐富冽一年!失去金權,會讓他看清楚,愛是多麼的微不足道。

  “你不愛她。”富敬雲面如堅鐵,堅持著自己的主導權利。

  “這個問題沒有討論的必要。”看著眼前那張淚漣漣的精美臉蛋,富冽要杜晴晴的欲念更是強烈。

  這不是愛是什麼?

  他沒時間風花雪月,更不耐煩這浪費時間的話題,還有太多的公事需要他處理。

  “冽,你太驕傲。”這驕傲,太過。

  “我有資格驕傲。”富冽答得理所當然。

  富敬雲不再企圖說服富冽,滿是歲月的紋路覆蓋住蘊涵企圖的面容,蒼老的聲音抹去最後的情感。

  “我在這裏,是因為富駒。”

  九個字,富敬雲用短短的九個字,化成最尖銳的利刃刺去,以為能狠準的搗碎富冽無縫的驕傲。

  因為,全世界都可以背叛他,只有富駒不行!這一點他這做父親的比任何人都清楚,他要親手粉碎兒子的驕傲,然後兒子就能深刻體認出金權的可靠,絕對勝過世上所有的愛。

  富冽閉上眼,讓虛假的怒氣形成風暴,好捉住憤怒的感覺。

  沒想到啊!

  他要的結果,來得這麼快……

  富駒,他的異母弟弟。

  為了富駒,他和母親反目,強硬的把爸爸在外面生的這個弟弟納入富家的戶籍,對富駒,他做的甚至比父親還多的太多;他有的,富駒在他的堅持下也有,他不問上一代的恩怨,拿富駒當親兄弟看待,他一直認定,兩人的情感比親兄弟還親。

  現在事實證明,兩人間的情感,確實是比親兄弟還親……

  父親不會如此容易被蒙騙,他的被背叛必須“更真實”的呈現。

  “你說謊。”

  他必須表現的更憤怒。

  “駒,進來!”

  富敬雲敲著手中的手杖。

  當門再次開啟,富冽表現的像是被人狠狠的迎面接上一拳。

  “爸爸、大哥。”

  富駒站定在跪坐在地的杜晴晴身後。

  “告訴你大哥……”

  “不必了!我不想聽。”除了他,這場婚禮的真相只有富駒最清楚,不是富駒還能是誰?“好一個親情!”他臉上擺放的是痛、是怒。

  “大哥……”

  “為什麼?”富冽問的決裂。

  “因為你是我大哥。”富駒不畏的迎上富冽太過明顯的鄙視。

 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因為啊!

  “我不再是你的大哥。”他已經得到他要的結果,只要再一點

  “大哥……”

  “不準喊我大哥!從現在起,我是你的富總裁,或者,你可以叫我一聲富先生。”富冽寒著臉,把目光轉向端坐一旁的父親,“爸,還有事嗎?”他用深受打擊的雙眼,迎視父親洞灼的目光。

  “從現在起,你不再是富氏集團的總裁。”

  富敬雲再次揮出利刃,因為他相信只有折斷富冽驕傲的翅膀,他才會明白,那一雙翅膀,就是金權。

  腳,是凡夫的俗物,沉重而緩慢,金權的翅膀,才能看盡大地的撫媚。金權,是無限遼闊的驕傲,這驕傲不該因為一個女人而墮落。

  “你不可以!”想剝奪由他一手打造出的傲人成績?真是小看他了!

  富冽維持住表面的憤怒,捉起面前的卷宗夾用了八分力往前擲出,就跟他意料中的一樣,富駒反射性的彎身護住杜晴晴,好讓嬌弱的她不被他丟出的卷宗夾擊傷臉。

  “原來,她才是你背叛我的主因!你太愚蠢了,只要你開口,我會把她給你,不過就是一個女人!你會後悔,後悔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我。”富冽聲怒面硬。

  “大哥……”

  “富先生……”

  打斷富駒和杜晴晴話的是富敬雲。

  “明天的婚禮不必取消,我改變主意了。晴晴還是我富家的媳婦兒,富、杜兩家的合作關係繼續。駒,你暫代總裁的位置一年,晴晴就交給你。”沒有時間深想,富敬雲硬是要截斷這場他自以為是的錯誤。

  才下完命令,與兒子恨然的怒視相對不久,富敬雲突地起了懷疑……

  富冽看進父親一閃而過的懷疑,立刻在心中堆砌著能叫他更憤怒的假象,比如說——

  他尊敬的父親,突然莫名其妙的跑來毀滅他的人生!

  他親過手足的異母弟弟,利用他的情感背叛他!

  他愛的女人,在他為她費盡心思後,明天將是別人的新娘!

  這就是付出情感的報應!這三個他愛的人,選在同一個時間用這樣的方式來回應他對他們的愛!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……

  他必須要有更真的憤怒,來證明他的崩潰。

  “你們,將為今天付出代價!”富冽緊握的拳頭擊破一旁的書櫃,刺入肉裏的玻璃昭顯出他火紅的怒氣。

  “你要掠奪的對象只準是事業,不準是女人,別浪費時間在沒用的風花雪月上。現在,是你學會沒有富氏光環生活的時候了,一年後,你將會感激我現在做的一切。”富敬雲握緊手中的手杖,態度強硬而嚴厲,腦際瞬間有過的懷疑,隨著破裂的玻璃碎成一地。

  “事業?”富冽諷笑道:“我也是你‘事業’的一部分?”

  “你曾經是我最驕傲的部分,我愛你。”一年後,他會再次成為他的驕傲,富敬雲深信金權的魅力。

  “是嗎?”富冽任手上的傷口繼續淌血,玻璃還是刺在肉裏,這痛已經有了代價,“你的‘愛’跟‘恨’,不過是同字異音。”是愛是恨,對他,再也沒有影響了。

  富敬雲用面無表情回應富冽的恨怒。“將來有一天,你會懂的。”他會這麼做絕是因為他愛他,這個讓他特別驕傲的兒子。

  富冽站起身,什麼也不拿,只帶著刺進肉裏的痛,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他才使用不到三個月的豪華專屬樓層,未來的一年,富氏不再是他的天下。

  他要的,已經到手了……

  “大哥……”

  “富先生……”

  “不準追!”富敬雲的聲音,隨著富冽的離去變得更是嚴厲,“駒,爸爸虧欠你,但是,你大哥從來就沒虧欠過你,娶了晴晴,當是你對他的回報。只有這樣,你母親的悲劇,冽母親的悲哀,才不會無止盡的上演,這不只是為了你大哥,同時也是為了你自己。”

  他是偏心,因為他對富冽的母親有虧欠,讓他在面對富駒時無法正視那太過相似的面容。

  “爸爸……”這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……他不能娶杜晴晴,更無意暫代富氏總裁,他不願意!

  “富先生,晴晴求你!我們可以做有名無實的夫妻,你不必對我負任何責任,我更不會幹涉你的自由。”杜晴晴緊捉著眼前的富駒不放手,“我怕他,真的好怕好怕他,求求你!”

  “駒,我不準你大哥毀在女人的美色上。”

  富駒合眼遮住眼裏中計的不甘願,臉上擺放的是恰到好處的為難。不能啊!

  能不擔負起奪妻篡權、忘恩負義的角色嗎?誰叫他又輸給了富冽!

  富冽不停的走、沒有方向的走,手掌上的血早已凝固,就跟他的過去一樣暫時冰封,他終於可以自由的走在夜晚的街道,呼吸著天堂以外的臟空氣……

  是了!

  就該是這樣!

  他要的結果已經到手!

  漠然的停住早該停下的腳步,舉起右掌,就著路邊暈暗的燈光,他用左手把嵌進肉裏的玻璃碎片,一片、一片的挑拔出。

  看著新冒出的紅血滴落指問,富冽冷著唇角一笑。

  戲,雖沒有照著他的意思一幕一幕上演,可結果比他預期的好太多……

  富駒居然可以面對杜晴晴的絕美如此之久,卻絲毫沒有行動。這份自持證明他沒有看走眼,富駒值得他費心思。

  這個異母弟弟的出世,是父親掠奪下的戰利品,母親的因愛成恨,毀了父親因著一張美麗的容顏所興起的掠奪。叫人酸澀的是,美麗容顏的主人從生到死,一直都是無能為力的犧牲品。

  戰利品的面容就是犧牲品的翻版,俊美的面容注定被不敢面對愧疚的掠奪者摒棄,同時不能見容於毀滅者的妒恨。

  他的幹涉,並非出自於好心。畢竟,掠奪者跟毀滅者的結晶,能有多好的心腸?

  在母親鬱鬱過世後,他有了更清楚的想法——

  做自己!

  他不再屈就於兢兢業業、滿腦子事業的企業家第二代。現在他是態度惡劣、內心陰險、縱情美色的敗家子!

  利用富駒切斷富氏集團係連在他手腳的無形銅線,是這場局的目的,杜晴晴只是順便,現在他要的已經到手,杜晴晴就當是謝禮送了富駒,無所謂!美麗的女人,多的是。

  為這一天的到來,他早有萬全的準備。錢,是他用來迷人的手段之一,而他著迷的是自由。

  未來的這一整年,他的口袋裏有滿滿的自由,該怎麼花用?

  空的胃,早已餓了!

  富冽站在十字路口,沉澱著原有的復雜……

  暫時離開富氏這個天堂……終究還是要回去,那灰暗的天堂,怎能沒有陪著亞當一起墮落的夏娃?決定,頓時在他腦海成型。

  婚,一定要結,因為繼承人!同時他亦需要女人的柔軟來慶賀每一次勝利,“愛情”他不需要,但是婚姻就有其必要性。

  一顆傃紅的蘋果太過庸麗,而庸麗的夏娃,無法吸引變色天堂的亞當,他的禁果,不會是紅的。

  “就決定……青蘋果。”青,適合墮落。

  決定好花用自由的方向,綠燈一亮,他才正要踏出步子……

  急而短促的煞車聲後,是碰撞聲,連帶扯出幾個驚聲尖叫。

  富冽反應極快的往後跳退,一個不穩,踩空跌坐在地,他面帶薄怒的瞪著開上人行道的紅色MARCH。只差一點,他就成了滿口袋自由的無名屍。

  開車的肯定是個女人!

  等看清車主的面貌,他復雜的腦子瞬間積極的加速運轉……

  沒想到,青蘋果出現的如此容易!

  “我完了!撞死人了!”冉美人驚慌失措的幾乎是跌出車子來,對於跟在後面同樣慘白了臉的冉英雄是理也不理,一個勁兒的繞著地上的“屍體”打轉幾,拼命找著那本該四濺的飛血,一個勁兒的嚷著相同的一句話。

  “我沒死。”拐到腳踝,讓富冽不好站起身,不過……他也沒打算站起身。

  “沒死?”會說話?冉美人在震驚過後,更是驚慌失措,“沒死?天啊!你沒死!救命啊!救命啊!他沒死?快來人救命啊!”

  富冽皺起眉頭,她不是他要的,高分貝的尖叫聲,讓人頭痛。

  “美人?美人!我們不怕,這人撞沒死。”冉英雄用力的拍著自己胸口安撫著,美人再這麼叫下去,連她都要叫了。

  這是什麼話?好像他反應快沒被撞死是他的錯來著?

  富冽冷眼細瞧眼前兩張完全不同的臉蛋——先下車的女人有著跟杜晴晴同樣絕美的麗容,非常容易勾起男人掠奪的欲望;緊跟著下車的女人……還是女孩?

  他的目光瞬間定住——

  她才是青蘋果的主人!

  “美人,他……他在瞪我耶!”冉英雄直捂著胸口,退了好大一步。

  又不是她撞他的,他……他幹嘛這麼瞪人?好……好可怕耶!

  “英雄,我完了!我完了!死了就算了!現在把他撞傻了,連誰是兇手他都搞不清楚,還直瞪著你瞧——完了!完了!我要養他一輩子,我的大好人生毀了!我完了!”冉美人直嚷叫著。

  冉英雄連帶被叫的心慌慌,腦子滿是“完了”這兩個字。

  “喂,這是多少?”冉英雄怎忍的遠站著,手比著一。

  富冽沒回應,緊盯著眼前扎著單邊辮子的女孩看。

  “你看!你看!他連一都不認得,完了!我把他撞成老人癡呆症了,我完了!”

  “你……你怎麼知道他……他被撞成老人癡呆症?”冉英雄被嚇的又退了好大一步。不……不會吧?要是真撞成了老人癡呆症,那……那她怎麼辦啊?

  每次都一樣,不管是美人的錯、還是她的錯,到最後,都是她一個人的錯,然後,犯了錯就得負責。

  可是……可是現在這老人癡呆症要怎麼負責啊?

  “美人,我不要負責啦!”冉英雄是真的害怕了。

  “負責?”這兩個字讓冉美人嚇的立刻回復神智,“對!對!對!不能負責!我們是柔弱的小女子,怎麼負的起幾斤責?我看……”冉美人前後左右把路都看清楚,“英雄,不如趁著現在三更半夜的四下無人,我們快走!”

  “走?可是他沒死啊!”而且.還直瞪著她瞧,她不敢走啦!

  “對!萬一他什麼都記不住,就剛好記住車牌跟你的臉……”肇事逃逸,罪加一等。

  “為什麼是我的臉,不是你的臉?”又不是她開的車,她又沒駕照。

  “因為他只瞪著你瞧啊!”

  “可是,老人癡呆症不是都會忘光光嗎?”她不要他記住她的臉,好可怕——

  “電影不是有演,老人癡呆症會記住一堆數字。”

  “那不是自閉症嗎?”

  冉美人被冉英雄這麼一問,一時間竟答不出話來。

  “美人,你到底把他撞成老人癡呆症還是自閉症啊?”

  “反正……反正就是撞傻了,有什麼差別?”

  “當然有差別,要是撞成老年癡呆症,他就不會記住我,可是要是撞成自閉症,他會一輩子記得我耶!”什麼沒有差別,差那麼多!

  “是差很多,我想想……”

  富冽心機深沉的在冉英雄慌急的注視中,放松了身子往後倒……

  “你快點想清楚啦……啊!美人,他死了!”冉英雄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下,嚇的叫了起來。

  “死了?啊!死人啦!救命啊!人死啦!誰來救命啊!”冉美人抱緊了冉英雄,吊高了嗓子,拼了命的叫啊叫的。

  安靜的夜裏,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救命尖叫,勉強叫出了一點兒善良人性,不知道是哪個誰,按了—一九叫了救護車,總算是中斷那吵死人的雞貓子鬼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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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“英雄,怎麼辦?怎麼辦?我把人撞死了!完了!完了!我當初幹嘛不聽你的話,硬要借這大紅色的車子來開?看吧!看吧!才上路就撞死人!怎麼沒想到紅色是詛咒呢?我完了!完了……”

  冉美人捉著冉英雄拼命的搖、死命的搖,那跟歇斯底裏沒兩樣的叫法,把急診室的醫生、護士都給叫齊了。

  “美……美人,別……別搖我……我……”冉英雄被搖的口齒不清。

  冉美人一看見醫生、護士全圍了過來,當這些人是來報死訊的,心更驚慌,一嚇慌,哪還看得見她口中的“死人”,正目光炯炯的坐在輪椅上鎖視著冉英雄?

  讓人正推著過來的“死人”,半點也沒個死人樣兒,偏偏冉美人嚇呆了的看不見“死人”沒死,只顧捉著快被搖散的冉英雄,拼了命的把人給搖得更兇、更急。

  “不是我撞他的,是他自己撞我車的!不信?你們問英雄,你們找她!找她!不是我!不是我!”

  冉美人把被搖到七葷八素的冉英雄往前一推,身子一轉,就往急診室外跑。

  這瞬間,沒人來得及反應。

  而她這一推,大夥兒沒半點同情心的是連忙閃避。這年頭,雷公可是把好人當成導電體,會猛劈不放的,少管閒事才能禍害千年,所以誰不閃?

  冉英雄被搖的是分不清東南西北,一屁股坐穩在不閃、不躲的富冽身上。

  “美人!你別丟下我……”一撐住跌勢,冉英雄急急想起身,卻被困住。

  “去哪裏?”

  富冽緊扣住懷中的她,手勁兒之大連他都皺眉。

  他對一個女人——

  使力!?

  “啊!”

  好痛!

  不得了了!是那個被美人撞成老人癡呆症,不!不壞!是自閉症的……“死人”?

  冉英雄驚魂定不住,她怯怯的把手掌往“死人”胸口摸去……

  “沒……沒心跳!”

  她要昏了!

  這個“死人”居然這麼快就變成鬼?而且還這麼急著報仇?

  送進來醫院到現在,不就四個多小時,不是說人死七天才會回魂?現在七個小時還不到,他就變成鬼來報仇,他這麼急做什麼?

  不是把他腿撞斷了嗎?沒想到他這麼聰明,找了輪椅坐,飛著趕來報仇,她要怎麼辦?

  美人這次要害死她了啦!她被“死人”抓在輪椅上,要一起輪去地獄了,她死定了……

  就在冉英雄要翻白眼,給他昏昏死過去之際……

  富冽捉住她在胸膛上的發抖小手,按壓在跳的太過明顯的另一邊胸口上,不放。

  “不準昏過去!”

  這聲喝令,及時把冉英雄翻白的眼珠於,硬是給逼著翻回了黑。

  “有……有……有跳耶!”

  她驚魂未定的用另一只手,拼命的拍撫著自己差點嚇暈過去的心臟。

  “死人”原來沒死!還好!還好!

  “小姐,你還好嗎?”剛剛先是尖叫著跑出去的美麗女人,現在又是快昏過去的小姐,他這醫生都糊塗了,救護車送來時,不是說是車禍嗎?抬進急診室的明明是這位先生,可他怎麼老是覺得,被肇事者應該是剛剛那個被嚇跑的女人,和這個差點兒昏過去的小姐?

  “沒……沒死就好,沒死就好……”“死人”確定沒死,這下子地獄是不必去了,可是……

  一想到那個老年癡呆症,還是什麼自閉症的,她又開始心慌。

  尤其他還拿她當兇手的緊瞪著她不放……這下子,她這弱小的女子,不知道要負起他這幾百斤的責任?

  不用細看她都知道,他絕對超過一百斤以上!

  美人……

  你回來啦!

  她負不了他這重責大任啊!

  “死?”

  醫生總算是弄明白了,為什麼會嚇跑的嚇跑、差點嚇昏的嚇昏,原來以為是撞死了人,“你別緊張……嗯……小姐,你要不要先下來?”

  兩個人坐在一張輪椅上不嫌擠嗎?

  一陣混亂後,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眼前很是曖昧的坐法上。

  富冽冷冽的一眼,就此打住醫生、護士的所謂“先下來”,按住她手的大常沒有半絲松動的跡象。

  冉英雄頭昏眼花的,除了知道“死人”沒死,沒精神注意其他,她是有人問她就答。

  “我下不來啦!我頭好昏、腿好軟……”

  美人搖的她都快吐了,渾身難受得緊,現下有得坐,哪還有罰站的道理?

  說著說著,冉英雄突然哭了起來……

  刀劈的眼神一砍,護士立刻識時務的借故閃人,丟下不能走的醫生自個兒去面對這擺明了不好惹的病人。

  “小姐,你別哭,嗯……你喜歡坐多久就坐多久。”這奇怪的車禍二人組,不,加上之前跑走的那一個,所以該說是奇怪的車禍三人組,還真是怪奇的很。

  “我怎麼可以喜歡、喜歡坐多久就坐多久?他……他腿都斷……斷了……我又站不起來.會、會坐死他的啦……”冉英雄一想到人沒被美人撞死,反倒叫她給坐死去,她連鼻涕都快給哭了出來。

  “腿斷?”醫生疑惑的問;“誰腿斷?”

  “他……他啊!”冉英雄比著一直瞪著她看的“死人”。

  “誰說他的腿斷了?”

  這個醫生幹嘛一直問她誰啊誰的?

  這哪要人家告訴她?美人撞到人的時候,她就坐在駕駛座旁邊,原本她是在打瞌睡,不知怎的,一睜眼,他就在前面,然後吱一聲,她就跟著美人大叫,叫完了回過神,他就不見了!等下車一看,他坐在地上站不起來,所以,他不就是被撞斷了腿?

  再說,頭都撞成了老人癡呆還是自閉症什麼的這麼嚴重,當然會順便斷腿、斷手。看,他手不就包成那樣?一看就知道很嚴重,現在他又坐著輪椅,不就是腿斷了?

  不過,還好、還好!他的手還抱得住她,而且緊得很,表示傷歸傷,但是死不了,她那百多斤的責任,總算可以少個一兩斤。

  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九十八斤的責任,她還是負不起來,好重啊!嗚……她要把鼻涕給哭出來!

  “我的腿沒斷。”

  “他的腿沒斷啊!”

  兩個男人的話,把冉英雄差點哭下的鼻涕給說的縮回去。

  “沒斷?”眼淚就此打住!她水亮晶晶的眼睛,不確定的眨了眨,“真的沒斷?”

  “照過X光了,只是腳踝扭傷,休息幾天就沒問題了。”醫生幹脆一次把狀況說清楚,省得老是被那男人給瞪的莫名其妙,“他右手掌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,這幾天記得別碰水,原則上沒有大礙。”

  沒有大礙?真的假的?

  百來斤的責任,居然三言兩語就被減肥成功?冉英雄才要破涕為笑,想想又不對。

  “那老人癡呆症呢?”她愣愣的問。

  “誰?誰老人失智?”

  “他啊!喂,你自己跟醫生說。”冉英雄用自由的那只手,以食指戳著他的胸膛。

  富冽近距離的看著她,不見毛細孔的細致臉蛋早被哭的是淚痕滿滿……這麼醜,他的眼光卻移不開——他一定要吃她手中的青蘋果!

  “誰告訴你,他老人失智?”醫生真正想問的是,到底被車撞的是誰?

  “他沒老人癡呆?”可是,美人說……

  “他沒有!”

  “那自閉症呢?”她要問清楚。

  “也沒有!”醫生不明白,一個車禍,為什麼會跟老人失智還有自閉症扯上關係?

  都沒有!?

  沒有斷手斷腳!沒有老人癡呆!沒有自閉……啊,她想起來了!老人癡呆跟自閉根本撞不出來的!

  美人被百來斤的責任嚇傻,然後她被美人嚇傻……冉英雄總算是笑出了左臉頰上的小小酒窩。

  突然出現的小酒窩,來不及阻止,就這麼直直的窩進他的眼、窩進他的心……就是她了!

  “太好了!既然沒事,那我要回去睡覺了。”美人每次都這樣,自己先跑回家,丟下她一個人被嚇的半死,還好只是虛驚一場。

  現在她是頭不昏、腿也不軟了。

  “又是誰說沒事?”

  “不就是你嗎?”醫生又開始在問誰啊誰的,冉英雄被問的才放下的心,又吊到半空中晃蕩,好緊張、好害怕,“你、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?”

  “我才要問你到底是不是破肇事者……”醫生咕噥過後才開始問:“你是肇事者?”

  肇事者?

  人是美人撞的,但是因為所以……

  “是吧?”

  她承認的好不知所以。

  這份好不知所以,讓富冽想笑。

  “既然你是肇事者,那我現在把情況跟你說清楚。他沒有智能障礙,也沒有意識障礙,不過,車禍的當時他可能有撞擊到頭部,現在腦部斷層掃瞄的結果,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問題,但是根據我們的綜合檢查報告,他有腦震蕩的現象……”

  完了!

  她又頭昏腿軟,因為那責任,在醫生的碎碎念下,已經又迅速肥壯起來,眼看著又要超過一百斤了——

  她要哭了!

  “醫生,你不要  哩  嗦,直接說他什麼時候會呆掉就行了。”

  怎麼辦?她害怕的揪緊手中的溫暖,緊偎著。

  富冽滿意自己的演技,借醫生之嘴,將她嚇的緊緊依附著他。

  “我什麼時候說他會呆掉?”

  醫生忍不住話問。

  “那不然你說了半天到底在說什麼?”

  冉英雄緊跟著反問。

  “我是在跟你解釋他的病況……”

  醫生開始懷疑,這奇怪的車禍三、車禍二人組,已經跑了一個,所以應該算車禍二人組,會不會是因為經濟不景氣,故意要制造醫療糾紛好訛詐和解金?不然為什麼他好心解釋出來的結果,老是會張冠李戴?

  醫生決定趕緊把人趕出……嗯,是辦出院。

  “總而言之,他不會呆掉,正常來說,車禍造成的暫時性失憶症,一段時間後就會自然痊愈,他未來的三個月,只要每星期回來復診一次就可以,現在,你只要繳了費用,就可以出院。”話一說完,醫生立刻閃人。

  “醫生,你別走啊……你走了我怎麼辦?”

  暫時性失憶症?

  那跟呆掉有什麼分別?

  一段時間就會自然痊愈?世上哪有不用打針吃藥就會好的病?

  一段時間又是多久?

  一天?

  一年?

  一堆問號,把冉英雄又給問慌了。

  “我現在要怎麼辦?”

  她惶惶然的對上“死人”的眼,片刻後,她更慌了,“他都呆掉了,我還問他要怎麼辦?我怎麼這麼笨!”

  富冽替她把散在頰邊的發絲撥置到小巧的粉紅耳朵後面,有意的把拂過變成停駐,她的小耳珠粉粉嫩嫩……會粘手!

  “喂,會癢!”

  她腦子慌亂的沒辦法去注意到他太過親密的行為,單純的因為癢而閃避。

  “叫我冽。”

  她的喂,叫的他不悅。

  “為什麼?”

  獵什麼?

  “我的名字。”破天荒的頭一次,他肯解釋自己下命令的原因。

  “名字?”他記得他的名字?

  冉英雄幾乎可以感覺到緊壓在她頭頂上的百來斤責任,又開始在迅速減肥中。

  她這輩子是別想弄清楚什麼叫作“暫時性失憶症”,因為,就算她把書本給一頁頁拆解開來吃進肚子裏,頂多就是瀉肚子,也別想能考進醫學院當醫生;再說她現在是幼稚園小班的老師,那小班的老師,理所當然不必弄清楚什麼叫作“暫時性失憶症”。

  話說回來,知道自己的名字這種大事,問她這小班的老師就對了。

  教會一個小朋友能咬字清楚的說出自己的名字,這是一項多艱困的浩大工程……重點是,他幾乎不會是呆子了。

  “那你會不會寫你的名字?”如果會,那他肯定不是呆子!

  冉英雄的小臉上滿是他會的期待著。

  富冽放任她麗眼亮心的期待,無限制的籠罩出只有兩人的世界……

  強勢攤開她不懂拒絕的小手,他一指一劃,在她掌心的生命紋路中,慢而重地仔細刻進他的名字。

  末了,他以吻封緘,將他的名字緊握進她的掌心,而她的掌心,沒有間隙的被他掌握。

  他……

  冉英雄愣呆呆的看著自己被包握在他掌中的手。

  他寫了名字,肯定不是呆子,她那百來斤的責任,確定又減肥成功,可是她笑不出來。

  “你……你還記得什麼?”她問的膽顫心驚。

  富冽面無表情的臉,這會兒被冉英雄給問出了牽扯。

  他還記得什麼?這真是個好問題!問得他……惡意的一笑。

  “你!”

  她的眼睛因為他的回答而撐得圓大,他喜歡她眼瞳中的倒影……要是能再清楚一點兒,他會更滿意。

  “我!?”她的心臟蹦跳的緊壓不住,太過驚嚇的只能看著他,說不出話來。

  “對!”富冽欺她更近,“我只記得‘我’和‘你’!”他的特別強調,這會兒讓她眼瞳中的倒影,有了最滿意的顯現。

  “又……又不是我開的車!”她快被嚇死的辯解著。

  “是你!”他要她!

  “真的不是……不是我撞你的!”她軟弱無依的試著講清楚。

  “是你!”他強硬霸道的不準講清楚。

  “怎麼……怎麼可以這樣……不是我啦!”她不要。

  “是你!”他偏要。

  兩人持續無言地對視著……

  他知道,她會跟所有人一樣,沒有選擇的屈服在他的意志力下,尤其此刻他是如此費心的故意。

  他好強,又好硬……硬?

  不用兩秒,她就清楚被她坐硬的是什麼!

  “你……你怎麼可以?”她想下來,好讓亂糟糟的腦子有喘息的空間。

  “因為是我,所以,當然可以。”他扣緊她想溜的身子不放。

  溜不掉又坐不住,她僵著身子害怕著,不敢再亂扭動,這些基本生理常識,她記的清楚。

  被他看到臉紅,被他看到心慌,他再這樣看她下去,她會、她會哭死!

  小手遮住他侵略的眼,冉英雄喘著氣,聲小氣弱的自言自語著……

  “現在要怎麼辦啊?”

  這個晚上好可怕!

  美人說,晚上馬路上沒人沒車的,新手好練膽,不然有了駕照不敢上路,豈不是要叫人笑死?

  笑就給他笑嘛,哪有人會真的笑死?

  這下子怎麼辦?

  她幹嘛要跟著美人坐進車裏?坐進車裏又幹嘛打瞌睡?打了瞌睡又幹嘛要跟著美人後面下車去看“死人”?“死人”看就看了,她幹嘛又再跟著美人帶“死人”來醫院?來了醫院,她幹嘛又不跟著美人一起尖叫逃跑?

  最後一個問題——她怎麼老是闖禍呢?

  那現在這個“死人”……她要怎麼辦啊?

  這一切,一定是夢,不是真的!

  富冽拿下冉英雄的小手,噙著滿是心機的笑,替她決定了怎麼辦。

  “回家。”

  “你要回家?”那百來斤的責任,一會兒胖、一會兒瘦,胖胖瘦瘦這幾回折磨,讓冉英雄學會了懷疑。

  “‘我們’要回‘你’家。”他把話一次說清楚。

  等聽清楚了富冽說的話,冉英雄驚聲尖叫。

  “為什麼?”

  富冽為了回報她漂亮眼瞳的倒影,又一次好心的解釋為什麼。

  “因為,你撞了我;因為,我只記得你;因為,我暫時失憶;因為,醫院要我出院;因為,我現在餓了,想吃東西;因為我身上臟了,要梳洗;因為我要有張舒服的大床來躺睡,所以……我暫時委屈住你那兒。”這才是重點。

  他在說什麼?

  他委屈的住她那兒?他委屈?

  冉英雄的愣呆眼,這會兒是無意識的眨啊眨的,他說的一堆因為都有道理,可是…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他的委屈叫她發抖。

  “我想起來了!錢都在美人那裏,所以你不用委屈,等我回去跟美人拿錢,我再來幫你辦出院……”她拼命掩藏住臉上一去不回的小人念頭,這會兒她著急的想不出該怎麼不讓他委屈。

  “何必這麼麻煩?”她的小臉,把她的想法映照的是一清二楚。

  她很幹凈!幹凈到不會染色掩藏那一顆澄澈的心。

  “不麻煩!一點都不麻煩!你快放手讓我下去,我回去跟美人拿了錢,就來幫你辦出院,很快的!”她是壞女人!他再不放手,她就壞不下去了。

  “先別急,讓我把你的意思弄清楚。”富冽把手勁兒加大,不懷好意的開始設陷阱,“你已經覺悟到要為我負責?”

  “嗯嗯。”因為說謊,她不敢開口給肯定的回答,只好把話含在嘴裏,不清不楚的含混過。

  “把話說清楚,我就放手。”他把陷阱挖的更深,存心要她栽進深陷。

  “什麼?”他肯放手?只要他肯放手,叫她說什麼都可以!

  “說清楚你要怎麼對我負責任。”

  這還不容易?冉英雄立刻開始說:“你放心等著,等我拿錢來幫你辦出院,我會負責的。”只要他一放手,她就學美人一樣,一去給他不回頭!

  不是她小人,實在是她一個弱小女人,負不起他這重責大任。會落跑,真的是不得已的,不過她會回去跟美人要一筆錢,然後叫快遞送來給他。

  “那好。”富冽抱著她,突然站起身。

  “啊!”他、他、他站起來了!?

  冉英雄的眼睛,又開始無意識的眨啊眨的。他的腳能站?

  “走吧。”一把她放下地,富冽就把手臂環到冉英雄硬掉的肩膀上。

  “走?”他的下手臂屈起環住她整個頸子,脖子叫人掐住的窒息感,讓她只能被他推著往收費櫃臺走。

  “我說了我沒錢,錢都在美人那裏……”

  她掙扎著。

  冉英雄的話,在富冽把白金卡亮出來的同時沒了。

  愣著眼,聽著機器列印帳單的滴答聲,然後看著櫃臺小姐熟練的刷下他的白金卡,等簽帳單送過來,冉英雄才又能擠出聲。

  “小姐,他有暫時性失憶症,你不能收他的卡!”對!只要沒錢,他就出不了院,他出不了院,她就還有機會能小人的一去不回頭。

  可惜,天不從人願啊!

  “沒關係。只要不是死人,會簽名就行了。”櫃臺小姐回答的非常冷血。

  冉英雄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簽名,看著櫃臺小姐把帳結清,然後,就這麼被他挾著脖子,呼吸困難的一步步往外走。

  上了計程車,她還回不了神,直到——“去哪兒?”司機先生和善的問。富冽嘴角噙著惡意的笑,扳過還愣呆呆的冉英雄——“我們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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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 冉英雄把頭垂得低低低的,抬一下都不敢。

  “英雄,你怎麼這麼笨?笨到把他帶回家來?笨死了!”

  冉美人拽著冉英雄縮到門邊的角角,自以為小聲的一再尖聲嚷著。

  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啊!”她是真的不知道嘛!總之,他就是跟回來了。

  “不知道?不知道!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堂妹?”冉美人又開始提著冉英雄搖起來。

  “美人,我真的……真的不知道嘛!”

  又是不知道!

  這句不知道,叫冉美人這會兒搖冉英雄,是搖的更起勁兒了。

  “你怎麼可以老是不知道?叫你別教那幼稚園,你偏要!這下好了吧,你就笨的跟那些幼幼兒一樣,我會被你氣死!”

  冉英雄試著從七葷八素中回魂解釋,“我不是偏要,我是找不到別的工作,而且,我班上上次才拿了全幼稚園的樂捐第一名,第一名耶!他們很聰明的啊……”

  “你再說!再說我揍人!”

  冉美人為了要握拳,只好停止搖人。

  “每次都這樣……”冉英雄只好委委屈屈的抱著自己縮到更角角去。

  “你明知道是我撞他的,你還把人帶回來?要是他哪天那個什麼症的好起來,決定去告我,你叫我跑到哪裏去躲?我長得這麼漂亮,人又這麼聰明,怎麼可以去坐那又臟又臭的牢?英雄,你會害死我!”

  冉美人說著說著,被自己說出的畫面給嚇著,開始臉色發白、呼吸困難。

  “美人,你不要這樣,你這樣我會害怕,今天晚上真可怕,你別再嚇我了……”冉英雄趕緊挨到冉美人身旁安慰著。坐牢真的很恐怖呢!

  “還敢說!是誰把人帶回來嚇人的?明明就是你嚇的我不能睡!也不看看現在都快五點了……天啊!五點!二點以前沒睡,我的皮膚就會變得不美——”眼看著冉美人就要因為不美而開始歇斯底裏,冉英雄很有經驗的立刻變身成為世上那擦得最亮的魔鏡。

  “美人,你現在好美好美呢,那個每天只睡一小時的蕭美人都比不上你,像你這種超級美女,不睡都沒關係,管他幾點呢?”

  “真的?”

  “真的!”

  美人本來就真的很美,冉英雄一臉真誠。

  “我這麼美有什麼用?你這麼笨,教都教不會,跟你說了,我們這種弱小女子,不負責任是天經地義,現在你笨的把他這重責大任給負進門來,我不管!你闖的禍,自己負責。”冉美人聽到自己夠美後,立刻撇清責任。

  “美人……”

  她怎麼老是闖禍呢?冉英雄可憐兮兮的喚著。

  “我說了我肚子餓。”富冽決定出聲打斷門邊角角大聲的“竊竊私語”。

  這個笨美人,有利用的價值。

  “美人,他又說他肚子餓耶!”冉英雄怯怯的緊挨著冉美人,好閃避他太過詭亮的注視。

  “你自己想辦法,我不管。”

  “可是,我煮的東西好難吃,連我自己都不敢吃,他是病人,怎麼吃?而且,拿我煮的東西給他吃,會不會太刺激?咦,美人,你想,這麼一刺激,他會不會就什麼都想起來了?”

  冉英雄滿臉期望的等著冉美人一個肯定的答案,準備著要衝進廚房去煮。

  想起來?

  那還得了!

  冉美人慘白著臉,心底堅決不讓這已經進門的責任有半點巴上身的機會。

  “英雄,你別笨了!這種病,哪是隨便刺激就會好?我警告你,他要怎樣,你就順著他怎樣,否則到時候你一不小心把他給刺激死了,別想我幫你負責!”

  “刺激死?”

  不會吧?美人是騙她的吧?冉英雄不確定的小小小的懷疑著。

  “對啊!他腦子不是受傷了嗎?那受傷的地方就會特別脆弱,你這麼刺激他,萬一他脆弱的腦血管禁不住刺激,爆了!不是腦溢血死翹翹,就是腦中風半身不遂,到時候,你別想牽連我。”死翹翹?

  半身不遂?

  啊!她不該小小小的懷疑美人。冉英雄就此打消煮“刺激餐”的主意。

  “可是,他一直叫肚子餓,怎麼辦?”冉英雄巴望著冉美人解決問題。他……他一直瞪著她看,該不是餓瘋了,想把她吃下肚去墊胃吧?

  “誰叫我們是一家人呢?”為了她完美無暇的人生,冉美人可以忍受這一咪咪的責任,“以後我有空我會煮,我沒空的話你去買給他吃。英雄,記住我對你的好,還有,千萬順著他,知不知道?”

  “那明天中午怎麼辦?”

  她跟美人都有工作啊。

  “你就買樓下的排骨便當給他吃,不就行了?笨!”冉英雄任職的幼稚園就在對面,來來去去,方便的很。

  “也對。”

  冉英雄挨著冉美人更緊了些,“美人,你對我真好耶!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……”

  富冽極度不悅自己被再一次的漠視。“要我說幾次?我肚子餓了!”

  “知道了!”冉美人要離開前再三叮囑:“英雄,你千萬別刺激他,記得啊!”

  冉英雄眼巴巴的看著冉美人不見,她緊張兮兮的蹲緊在門邊角角不敢動,就怕對上他的眼。

  “過來坐。”

  富冽拍著身旁的空位,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,他故意對著廚房的方向喊:“美人,她刺激我。”

  冉美人被抽油煙機的聲音吵得聽不清楚,“誰叫我?”是有人在叫她嗎?

  邊下面,她邊轉頭高聲的問。

  “沒事!沒事!沒人叫你!”

  冉英雄急急忙忙往他的指定位坐去,要是被美人知道她刺激了他,怕她又是一陣搖到吐。

  一坐好,她被他瞪看的又更緊張,只好先開口:“你……你怎麼知道美人的名字?”

  “她長得很美。”他聽了她叫那女人是美人不知幾遍,還能不知道?

  “對啊!她是我們冉家人裏長得最美、腦子最聰明、將來最有前途的一個。”她說的誠懇又認真,認真到忘了對他的緊張、防備。

  他沒看錯,那個笨美人,確實有利用價值。

  “小英雄,是女的,就要會嫉妒的藝術。”

  他戲濾的說教。

  聽她讚美著另一個女人,居然是如此的叫他心生……不悅!

  “你又知道我的名字了?”

  他知道美人的名字是因為美人長得很美人,那他知道自己的名字,是因為她長得很英雄嗎?

  “美人、英雄,這名字倒也取的貼切。”能被他富冽看上,還真非她這“英雄”不可。

  說著說著,他就欺近。

  “你你你……”

  他一直壓靠過來,情急之下,她喝令著:“小孩子,坐有坐相,別東倒西歪的壓人。”

  勇氣不小,敢喝令他?

  富冽惡質的把自己放倒,將頭枕上她來不及抽退的大腿上。

  “我不是小孩子,所以我高興躺就躺,怎樣?”他惡劣的挑釁著。

  “你、你、你好壞!”

  腿被壓住,她慌得逃不開。

  富冽故意把身子放的更沉、壓的更重,“很高興我們終於達成共識,記住,你將愛上的我,就是壞!”

  他在說什麼?

  愛上他?

  冉英雄又有了小小小的懷疑,會不會是醫生診斷錯誤?他有沒有可能不是暫時性失憶症?好像有種病叫作妄想症,可是……妄想症是車禍撞得出來的嗎?

  “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?”拿她掌心的紋路再一次刻劃著,他有心的把玩著。

  “我高興?為什麼?”

  她只覺得想哭啊!

  “因為我準你愛我。”

  冉英雄愣愣的低著頭看了他好亮的眼好久,然後驚駭莫名的指著他,“你、你、你是認真的!”

  “我從不開玩笑。”開玩笑?他沒興趣把時間花在開玩笑這種無聊事上。

  不是開玩笑,那她不就真要愛上這壞掉的病男人?

  “我才不敢!”

  冉英雄手推腳蹬的,不知哪來的蠻力,還真叫她把富冽給推下身去,不過……

  “英雄!你這是在做什麼?”端著面出來的冉美人,剛好目睹富冽被推跌下椅的一幕,把面往桌上一擱,她急急忙忙的向前扶人,“喂,你沒想起什麼吧?”

  “不準碰我!”富冽拍開冉美人,冷冷的喝斥。

  “好!好!好!我不碰,你自己慢慢起來。”冉美人怕刺激到他,立刻退開,不放心的站得遠遠叫問著:“你沒想起什麼來吧?”

  富冽懶得回應,躺在地上,由下往上看著縮站在沙發上的冉英雄。

  她好大的膽!只有他不要的女人,沒有不要他的女人!

  敢推開他?她要為這舉動付出代價!

  “下來扶我!”

  冉英雄是動也不動,不過,這會兒催的不是富冽,是遠在一旁緊張兮兮的冉美人,“英雄,你聾啦!還愣著幹嘛?快點下來把他扶起來啊!”

  冉英雄硬是不動,她顫抖抖的手指,不敢伸太出來的比著還躺在地上的富冽,“美人,他有病……”

  他那口氣和眼神,說的那是什麼我準你愛我?她再笨都知道,他口頭上是說我準你愛我,可經她翻譯過後的答案,明明就是——

  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!

  最可怕的是,她還不敢逆他!

  “他本來就有病!”冉美人受不了的又開始拔尖嗓子,“你馬上給我下來伺候他吃面,我警告你,你再刺激他,我就不理你!這個責任你自己看著辦!我累了,要去睡覺,有事沒事都不準叫我!”

  折騰了一夜,冉美人氣衝衝的丟下圍裙,飆回房間去,趁機就此撤下責任讓英雄扛去。

  “美人、美……”啊!他自己站起來了!

  富冽站起身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還愣在椅上的冉英雄給圈圍住。

  “你、你、你要幹嘛?”這次她不敢伸手推他了,因為他的眼睛閃著火光!

  “是‘英雄’這兩個字,給了你膽子,敢違逆我?”他問得聲沉。

  他的聲沉,重的把她的心都給壓進了不見天日的谷底去。

  看吧!連違逆都說出來了,不是逆我者亡是什麼?

  “你、你、你知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嗎?”他的手掌由後襲上,整個包裹住她的頸子……他要捏死她了。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叫救命?

  “如何?”富冽貼得更近,享受著她大大眼瞳中的清楚倒影。

  “暴政必亡。”她猛喘氣,他靠得太近,把她的氧氣都吸走了

  “是嗎?”拇指摩挲著她飽滿紅潤的下唇瓣,富冽彎下身,將她壓到椅背上,“要亡暴政,那也先要有英雄的犧牲才行。”

  “你——”

  “你話太多!”

  瞬間,他強勢的封住她的唇。

  冉英雄的眼睛,在富冽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後,變得又圓又大……

  不知道該怎麼反應,她只覺得熱燙燙的,無力的由著他佔滿她的嘴。不由自主沁出的口津,溼滑的叫人難受,她無措的深吮著……

  她絕對就是他要的!

  圓大清亮的眼瞳,不懂遮蔽,叫他一眼就看進心底。

  這一吻,原本是他得意在她白色心口染上他的顏色,哪裏知道,得意叫他疏忽,失了防備,她一個失措的深吮,連帶吮走他的心跳!

  “英雄,就要有犧牲的覺悟。”胸口的窒缺早已超越掠奪的界限,他,要的更多!

  “我想、我想……”她想來想去都是近距離的他,不敢看他而四處轉的眼珠子,好不容易轉到被美人擱下的面,“我想你是餓昏頭了,吃面!對,吃飽了你就不會這麼胡說八道一通了。”

  冉英雄著急的趁他松手的空檔,跳下椅子,忙把面端到他面前,跟著就是衝進廚房,拿了筷子跟湯匙又跑回頭。

  “快吃!”她把手上的筷子、湯匙往他手裏塞。

  富冽讓冉英雄的小手在他掌中忙和,握住她塞進手的筷。匙,眼睛是看緊她,手卻是夾起碗裏的面。

  “你快吃啊!”他幹嘛夾著面不送進口?還用那閃亮亮的眼睛直盯著她看?

  被他這樣看啊看的,冉英雄眼前突然出現幻覺,她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居然……居然變成那口就在他嘴邊的面,馬上就要被他吞進肚子裏去……

  “你、你說什麼?”被眼前的幻象嚇的她沒聽清楚,他剛剛又說了什麼?

  “我說,”富冽又為了冉英雄開了例,同樣的話說上兩遍,“給你一碗面的時間徹底覺悟。”

  “什麼?”富冽不再為她解釋,氣定神閒的開始吃那碗他吃過最好吃的一碗冷面。她聽得懂他說的話……可現在要怎麼辦?她不敢啊,怎麼會這樣呢?這樣不對!不對!不對!不對!回家去,然後把他丟給美人?可是,她怎麼可以把他這麼一個重責大任,丟給美人去扛呢?這樣就太不英雄了,美人是無辜的。冉英雄壓根兒就中了冉美人的毒,糊裏糊塗的又認下了冉美人闖的禍,加上富冽的有心,兩人的命運,就此正式交合。

  “想清楚了嗎?”富冽放下筷、匙的同時問道。

  “什麼?”他吃的好快啊!

  “一碗面的時間已過。”她懂的,因為她在往後退。

  富冽伸手勾住她的腰一拉,瞬間她就近在身側。

  “你、你、你吃的這麼快,我、我、我哪來得及什麼徹底覺悟啊?”一被捉住,她慌忙的用手交疊在還腫疼的嘴上,十指鬧得緊緊緊的,整張臉被遮去了一半。

  富冽特意矮下身來,沒強迫她放下手,看了她這明顯是抗拒的動作好一會兒,他的嘴角帶著不明的笑意,慢慢的說了一句

  “你果然是笨的。”

  難怪那笨美人用那破鑼嗓,三不五時就夾一個“笨”字送她。

  從不是車禍的車禍現場,到醫院,然後現在在這小小的破公寓裏,一連串的事實,他不得不承認,世上真的有正常的笨人。

  冉美人是笨的漂亮,因為她有本事找到冉英雄這個比她還笨的笨小英雄對她深信不疑。

  而他要把這份深信不疑掠奪過來!“我本來就笨。”這又不是什麼新聞了,她書念到肝腦塗地也只能險險的混過高職畢業,工作做到鞠躬盡瘁也只是小班的老師。要不是一幹好朋友幫忙護著,她早叫那個園長給畢業掉。笨又不是罪,冉英雄承認的理所當然。

  “你很幸運。”

  “為什麼?”她哪來的幸運?她怎麼不知道?

  “因為我,你會聰明。”看來,一時之間要她徹底覺悟,是不可能的任務。

  富冽沒預警的突然將手臂穿過她的後膝處,一使力,環住她就抱站起身。

  冉英雄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得沒空捂住嘴,忙環住他頸子,怕自己被摔下地來。

  “你、你、你的腳?”他又抱住她?

  “無所謂。”不過是拐了一下,是有些不舒服,但是並不妨礙他的行動。

  這小小的破公寓就兩個房間,一間已被笨美人佔住,可想而知,另一間就是她的房間——他將委屈暫住的地方。

  直到富冽打開她的房門,冉英雄才回過神來,“你、你、你要幹嘛?”

  “睡覺。”

  言簡意賅的答案,叫冉英雄再也顧不得會不會摔下地來,她緊巴住門框,死不放手!因為太過驚嚇,她扯直喉嚨,拼了命的就是叫——

  “美人!美人!你快出來啊!他要跟我睡覺了……美人!你再不出來,我以後就不能幫你除腿毛了啦,美人……”

  冉美人本來是打定主意睡她的美容覺不理人的,但是她的腿毛好像又長出零點零零一公分,她需要英雄的無痛除毛法。

  “不是吃飽了嗎?又怎麼了?”冉美人拉開門,口氣不善的問。

  “美人,快救我,我不要跟他睡覺。”一看見救星來了,冉英雄忙把鼻涕吸回去,就怕哭到話說不清。

  “小英雄,放手!我累了。”富冽當沒看見冉美人,光對著冉英雄下命令。

  冉美人看了看富冽,又看了著冉英雄,她折回自己房間,沒一會兒又折回頭,這次,她手上多了根鋁合金的棒球棍。

  “你給我把英雄放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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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七天!

  整整的一個星期!

  他費盡心思,就是無法哄到她手上的青蘋果。這對他來說,是前所未有的重大挫折!

  他絕不接受失敗!

  富冽坐在茶幾上,彎著身,近距離的看著在椅子上睡得香熟的冉英雄,堅持不讓挫折影響到他的自信,試圖從她睡熟的小臉上找出他鬱悶的主因。

  是因為她笨的徹底,所以無法感受他對她的特別?

  還是因為她笨的徹底,所以死命抗拒他賦予她的好運?

  又或者是因為她笨的徹底,所以無法覺悟到他準許她愛他的事實?

  他的挫折症結在他的深思熟慮下,終於有了明顯的答案

  她實在是笨的夠徹底!

  她是他前所未有的難題,他的陰險全都來自生活上的磨練,而她明顯的不在他的生活範圍內。

  要他動腦花上時間的,不管是人、是事、是物,都是絕對的復雜難解,復雜對他來說才是簡單。笨人,他不是沒見過,以往,他直接將笨拒絕在他的視界外,忽略是如此容易。

  然而現在,她笨的大徹底,徹底到他無法忽略,他想的、看的、甚至那蠢蠢欲動要的,都是她!

  富冽低下頭,在冉英雄睡得太熟、忘了合上的柔軟唇瓣,輕輕一觸……

  “你盡管笨吧,我就是要你……”

  他的低喃,隆隆的霸進冉英雄的耳朵裏炮轟著,她睜開愣呆呆的眼,眨啊眨的好半天。

  “你、你、你又要幹嘛?”她本來說話都很好的,但是從他來了之後,說話就老是會結巴。

  美人一個星期前,英勇的拿著棒球棍把她從他手中救下來時,不是說好了嗎?美人睡美人的房間,他睡她的房間,然後她睡客廳,他怎麼又跑出來了?

  “肚子餓!”挫折太巨大,他的口氣自然就好不了。

  “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?肚子餓你就去跟美人說,我煮的東西連我自己都不敢吃的。”他都長這麼大了,怎麼還跟她班上的小朋友一樣,老是追著她喊肚子餓?

  這個巨無霸的小朋友,真叫她害怕!

  “英雄,你還不起來?等會兒要是遲到,被扣了錢,這星期天你就別想當假日米蟲。”英雄那少的可憐的薪水,可不能再被扣東扣西,冉美人每天比鬧鐘還準時的叫人,就是怕英雄的薪水會被扣,影響了她的收入。

  最重要的是,今天她有很重要的話,要跟那暫時性失憶症的病人詳談,英雄不能在家。

  原來是天亮了!

  冉英雄原本還亮著的小臉,在看清楚冉美人已經快準備好了早餐,一轉眼再確定了墻面上的鐘指著六點二十分,她的小臉迅速變暗。

  富冽拉住冉英雄。

  “今天是周末,不必上班。”灰暗的小臉,加大他的挫折。

  大聲嚷著回答富冽的是冉美人,“先生,你懂不懂得‘民間疾苦’?大老板周末不上班?行!有錢人周末不上班?也行!我們的英雄周末不上班?不行!除非英雄準備吃自己。可你看她這麼笨,怎麼吃自己?”

  “把工作辭了。”他不愛看她暗掉的小臉,自然的替她決定辭職。

  冉英雄立刻推開被子,趕緊起身,“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工作,雖然每天要花好多腦筋想教材,還要拖地、洗廁所,天天七點到七點……”教材?富冽打斷她的話,“你這麼笨還能教人?”真的假的?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冉英雄你不出個所以然,因為他問的她回答不出來。這個問題,她很久、很久都想不出答案。“英雄教的是幼稚園的小班。”冉美人笑瞇了眼瞧著眼前這兩人,她怎麼這麼晚才發現?眼前這一男一女,將開創出她未來的美麗人生。“有自知之明。”那年紀的幼兒,確實是比她笨。“那當然!”說起自知之明,冉英雄就驕傲了,“我考試是考不好,可是美人說念書的目標才不是考試!受教育是要讓我更了解自己,美人還說,念書不只要長知識還得增智慧,考試只是預防人類愛偷懶的天性……”該說她念書念到了解自己的笨,是好是壞?富冽不想深究這個問題,因為此刻她臉上的神採亮了他的眼。“不準去!”富冽留住想越過他回房間去梳洗的冉英雄。

  “你別害我遲到。”掙了半天掙不開他,冉英雄轉向美人求救,“美人,他又發病了,你趕快去拿球棒出來。”從那一天她讓美人救下,不用同他睡覺起,冉英雄就此認定球棒是良藥,專治他這嚇人的暫時性失憶症。

  “我說了,把工作辭掉。”富冽態度強硬的不肯放人。

  “我不要!”這工作要是沒了,她就沒辦法繼續存錢,沒錢,她就不能圓夢當一只快樂米蟲。從小,她學東西就慢,總要比別人多花上三四倍的時間,才能勉勉強強的差強人意。等到上了學去念書,那就更是沒日沒夜的讀死書,爸爸媽媽比她有恆心、有毅力,硬逼著她要念到出人頭地,要不是美人實在看不下去,幫忙說情,她現在大概已經念書念到死。長到這麼大,記憶裏滿滿的都是忙著學東、忙著念西,好累啊!那天同亮亮、苑苑、日情擠在小廁所刷小馬桶,刷著刷著,居然叫她給刷清楚了人生的目標。她要當——一只米蟲!

  每天只管躺在床上,不用上學念書、不用工作被罵,什麼都不用,只需要發呆兼作白日夢。每天就是吃飽睡、睡飽吃,偶爾只要蠕動兩下順便喘兩口氣,好證明她還活著的——快樂米蟲。

  可她再笨也知道,當快樂米蟲是要有本錢的,所以,她不能沒工作!

  何況,她現在還多了他這個拖油瓶……啊!說錯了,不是拖油瓶,是暫時性失憶症的巨無霸小朋友,多他一個人吃飯,沒工作還得了?

  “我看,你就先讓她去上班吧!”冉美人挺著胸前的偉大,硬是插進拉扯的兩人中間。

  富冽不得不放手,冉英雄趁機跑得無影無蹤。

  “我不會準許你一直這樣佔她便宜。”富冽看著冉英雄消失的方向,對跟在身後的冉美人撂下警告。

  初次見面的驚傃,在他確定冉英雄為目標後,對冉美人,他只剩嫌惡。

  冉美人佔去她所有的注意力,是他巨大挫折的主要幫兇!

  冉美人才不怕富冽的威脅,因為只要等英雄一出門,她倒是要看看,誰威脅誰?

  “美人,早餐我帶去幼稚園吃,再見!”怕他又發病阻止她去上班,抓了桌上的白吐司,冉英雄貼著墻壁橫走,一到門口,門一開,她迅速跑下樓。

  “富先生,您不是肚子餓了嗎?美人我今天可是特別花了精神在這煎蛋上,五分熟的蛋黃,您試試看合不合您的胃口?”冉英雄門一甩上,冉美人馬上是千嬌百媚。

  紅色是大吉大利,才不是詛咒!瞧,這不就叫她撞上個超級有錢人?

  她美好的將來、光明的人生,全寄望在這一撞上了!

  事發第三天,她總算是冷靜下來,一冷靜後,她愈想愈不對,英雄哪來的錢幫他辦出院?看診的錢、他手掌縫縫補補的錢,加上腦部斷層掃瞄的錢,還有那些有的沒的檢查費用,隨便加一加就上萬了,是誰付錢讓他出院的?

  這答案不難知道,跑一趟醫院就行了。去了醫院一問,看了簽單就來了新的問題,他身上既然有信用卡,要查出他身份有什麼難的?那他還賴著英雄白吃白喝?暫時性失憶症還會刷卡自付醫藥費?而他又為什麼沒報警?她冉美人可不是冉英雄,哪會這麼笨!太多問號,她當然得再往下查,這一查就不得了、了不得!查的她是兩眼“金光閃閃”。富冽——富氏集團前總裁,臺灣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之一,一堆八卦雜志正因為他的突然失蹤而寫得天花亂墜,最精彩的就是那篇兄弟圃墻、奪妻篡位的點點點,那跨頁再跨頁的彩色報導,簡直是比八點檔連續劇還精彩。一確定富冽的身份,冉美人是立刻眉開眼也笑,他那暫時性失憶症肯定是假的,就算是真的,八成也是因為老婆被人搶了、寶座叫人奪了,自己想不開造成的,跟她那一撞哪扯得上關係?有錢的男人是撞不壞的,因為鍍了一層金!富先生?富冽從冉美人臉上,輕易推估出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叫他。

  他沒回應,徑自坐下吃早餐,當她是伺候的傭人。

  冉美人心情極好的不計較富冽的失禮,跟著坐下,吃起她美美的早餐——一顆富士大蘋果。

  那清脆的咬嚼聲,在富冽用完早餐後都沒停止。

  “小英雄只吃一片白吐司。”冉美人還要繼續虐待她多久?富冽愈看冉美人,愈是不順眼!

  “原來,你真的看上了英雄?”冉美人笑兮兮的沒半點火氣。

  她對她的美貌可是非常自負的,當然會先以為富冽是看上她,要真是這樣,她呢,也樂得飛上枝頭去當當美美的鳳凰。不過,仔細觀察過後,她想,這場車禍唯一的遺憾,就是他的眼睛壞掉了。他看上的居然是英雄!算了,英雄就英雄吧,這肥水不能落外人田,反正啊!英雄得寵,她美人豈有不跟著升天的道理?

  “你喜歡英雄是吧?”冉美人看富冽不應,也不氣餒,“我們英雄啊,就是笨了點,不過,配你剛剛好。”

  看富冽還是不應,冉美人繼續自己說自己應。

  “你一定在想,我們英雄這麼笨,配你哪會剛剛好?我來給你解說解說,你就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。”

  冉美人繼續興匆匆的發表高見,“就優生學上來說,她笨,反正有你陰險照護著,將來你們的小孩也就笨不到哪裏去;就經濟層面上來說,你賺錢、她花錢,剛好創造經濟循環,提升經濟景氣;就社會面來說,你這是拉近貧富差距,照顧弱勢團體……”

  “禿子笑光頭。”富冽打斷她的言不及義,更厭惡那明指暗示的說冉英雄笨。

  罵人哦!“你不也說她笨?”英雄確實笨啊。

  “你跟我比?”他話中的鄙視盡現。

  “說的也是,我還真比不上你。”她沒錢,而他有很多錢,的確是比不上。

  同樣是自知之明,冉美人說來卻叫他不耐煩。

  “既然你有自知之明,就別愚蠢的以為一根球棒能有什麼作用。”富冽寒著臉,把意思說明白。

  那天他肯放下冉英雄,是因為他在意扭在門框上,哭成了小花臉的冉英雄。那一根小小的球棒,他沒看在眼裏,也不認為冉美人揮得起那根拖在地上的球棒。

  在還沒有具體擬出要怎麼處理冉英雄徹底笨的問題前,他不準許任何的意外,再來加重問題的嚴重性。

  “那根球棒當然起不了什麼作用。”要真想怎麼著,她早把房裏的電擊棒拿出來怎麼樣了。實在是英雄那時哭叫到她心虛,她哪能不做做樣子?到底是一家人,把英雄給嚇死了,她美人也沒好處的。

  說到好處,她美人最愛佔人便宜,一想到眼前有數不完的便宜可以佔,她愛佔人便宜的天性,立刻就發揚光大。

  她冉美人只要有錢,一切好說。

  “富先生,請問一下,你幹嘛老要英雄去買青蘋果請你吃?”幾天研究觀察,冉美人選定這第一個發財問題。

  “你沒有資格問。”他不必解釋。

  冉美人此刻眼裏只看得到錢,富冽的態度,哪有什麼關係?

  “我可以幫忙哦。”

  他花了一整個星期,一點進展都沒有,這個冉美人能幫上忙?

  或許這一整個星期,會白花了他的心思,問題就出在他用的方法都太高段,笨人用笨法……或許可行!

  “開出你的條件。”會這麼惡心的叫他富先生,那表示這冉美人弄清楚了他身份的尊貴。

  並非特意隱瞞自己的身份,他只是沒說而已,在醫院會佯稱暫時性失憶症,是因為當時不夠時間讓他清楚冉英雄是笨的如此徹底,才會白花了他的心思。

  既然了解他的身份,這樣更方便交易。

  “我念博士班的所有學費?”冉美人不確定的試探著。

  “可以。”

  想都不用想,那不就是她要少了?冉美人壯著膽子,再加一點。

  “還有這段期間的生活費,一個月三萬?”

  “可以。”

  還是想都不想?那再加一點。+4“

  “還有五佰萬的留學基金?”

  “可以。”

  五佰萬還是可以?冉美人被富冽不皺眉頭的答法,給答出了一點點的後悔……

  要太少了!

  真要把英雄給賤賣了嗎?雖然說英雄是有點笨,可除了這點,她可是樣樣好,這麼“一小筆錢”把她給賣了好,嗎?冉美人一直在好逗點嗎的問自己。

  富冽不耐煩冉美人的猶豫,“你有沒有拿錢,她都會是富太太。”

  “富太太?這不就是說不拿白不拿?”冉美人心想,反正從小到大,都是她在照顧冉英雄,這錢,就當是保母費。

  一家人都姓冉,分那麼清楚幹嘛?英雄的不就是美人的?

  冉美人這麼一想,立刻笑得尖聲,“就這麼說定!”

  才踏進門,冉英雄就已經打了第七個呵欠,好累啊!

  “去買青蘋果,我要吃。”

  冉英雄累的只想洗澡睡覺,她揉揉眼睛,一時間誤把他當班上的小朋友來安撫,“冽,你乖乖別吵,我明天再去買……”她當他又開始發病。

  “不準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!還有,我不要再等明天,我現在就要!”富冽的面部表情冷酷又嚴厲。

  冉英雄被他一兇,哪敢再累下去,努力提振精神,小心的問:“你、你、你該不會又買了一千零一朵玫瑰吧?”想到他捧著那叫她打了整整半天噴嚏的傃紅花海,嘴裏不就正是吼著——去買青蘋果我要吃嗎?

  她怕怕耶!

  看他不回答,只用那亮閃閃的眼瞪著她,冉英雄不自覺的退一步。

  “不是玫瑰花?那又是……一九九戒指?”那好大一粒的蘇聯鑽,看來好好笑!雖然他堅持說那是兩克拉的鑽石。

  她哪有那麼笨?市場的攤子,明明就有賣一模一樣的,還有比他那顆更大的,都嘛是一九九元,不過他脾氣不好,她在心底知道就好。

  “也不是?”這就奇怪了,冉英雄突然想到,該不會是……

  “你又跑去買那一堆倣冒的衣服、皮包、手表?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?雖然你現在是暫時性失憶,可是你買倣冒品的行為,還是會影響到國家的形象,等你好了,你要怎麼面對這些可恥的行為?很丟臉耶!”

  富冽的臉,在冉英雄的一番話後,變得更冷酷、更嚴厲。

  這就是他這一星期的費盡心思!每晚他躺在她的床上,看著床四周堆放那一堆價值不菲的“正品”,只能自我解釋,因為她徹底的笨,自然不懂他親自為她選禮物的特別。

  “你說完了沒?”他問的陰惻惻,不想再聽見那恥辱的挫折,尤其這奇恥大辱還是出自她這始作湧者。

  “說完了。”他那麼可怕的口氣,不完還得了?

  “說完了,現在、立刻、馬上去買青蘋果,我要吃。”冉英雄眨了眨眼睛,轉向坐在另一邊看雜志的冉美人。

  “美人……”

  “我幫你照顧他這重責大任一整天,累都累死了,別叫我。”冉美人把雜志整個蓋上臉,好蓋住她一臉的得了便宜。美人不理她,他又瞪著她……冉英雄只好很累的彎身去套上才脫下的布鞋。咦?桌上有紅蘋果?這下子不用出門了!冉英雄穿著鞋踩到餐桌旁,捉了一顆紅蘋果,返身就塞給還黑著臉的富冽,“喏,蘋果!”

  冉英雄那隨便敷衍的態度,激的富冽出手捉住正想走的她。

  “我要的是‘青’蘋果。”整句話,他突顯了“青”這個字。

  “好痛!”她手腕被捉的痛叫。

  “你聽懂沒有?”他惡質的加重手勁兒。

  “懂!懂!懂!”她猛點頭。

  “我要什麼?”

  “‘青’蘋果。”

  “很好!”原來要治她徹底的笨,是要用暴力脅迫。他記下了。

  “快去買。”惡聲惡氣的下過命令後,他才松手。

  “馬上去!馬上去!”揉著還發痛的手腕,冉英雄轉了身就跑出門去。

  等門在她身後關上,喘過氣來,她才想到……身上沒錢。

  在門口摩蹭了好久,不得已,她還是回身按了電鈴,好在開門的是冉美人,不是嚇死人的他。

  “美人……”

  “錢在這兒,快去買。”冉美人塞了一張一仟元的紙鈔到冉英雄手裏,不等冉英雄反應,“砰”的一聲又把門甩上。

  一仟元?美人怎麼會給她這麼多錢?

  冉英雄捏緊了手中的仟元大鈔,愣愣的想,他到底要吃幾顆青蘋果啊?

  這個問題,在冉英雄走進第三家超市後就不再是問題,因為,更難的問題來了——

  “你們怎麼可以沒有賣青蘋果呢?”好累啊!怎麼蘋果全是紅的?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:“哪有沒有還沒熟的紅蘋果?”說不定沒熟的紅蘋果會是青的……她好希望是這樣。

  “沒有。”

  “真的沒有?”冉英雄打著呵欠再問。

  “沒有!”

  “那,謝謝……”冉英雄這下子只能一個人站在一堆蘋果前猛打呵欠,有富士的、有華盛頓的、有梨山的,成堆成堆的蘋果,就是沒一顆青蘋果。偏食的巨無霸小朋友!脾氣這麼壞,還這麼偏食!她又不是他的媽,不可以幫著他偏食……到底哪裏才有賣青蘋果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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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  “你分不清楚芭樂跟青蘋果的不同?”

  富冽強壓下震驚。

  他不知道、真的不知道,她是笨到這種程度。

  冉美人忙在一旁安慰,“英雄當然分得清楚芭樂跟青蘋果的不同,你看她提那二大袋,一定會有青蘋果的。這芭樂八成是她順便買回來自己吃的。”

  “你不喜歡?”

  還好她有準備,冉英雄把芭樂挪旁一些,拿出一小串還青著的香蕉往桌上放。

  “這又是什麼?”

  剛剛的芭樂至少跟青蘋果還有共通點,都是圓形綠色水果。他在震驚過後才平復的音調,因為眼前的綠色香蕉,再次走調。

  “又不喜歡?”

  冉英雄打著呵欠,把芭樂、香蕉—一挪動後,這次拿出了個綠皮檸檬。

  金主似乎有變成鐵主的徵兆,冉美人為了未來光明美滿的人生,立刻擠開冉英雄,很快的把袋子裏的水果統統擺到桌面上驗明正身。

  結果是——

  “青芒果?青梅?綠葡萄?椰子?一整個西瓜?沒削皮的鳳梨?”

  冉英雄眼看著冉美人跟富冽擠在餐桌前看她買回來的水果,沒空理她,她幹脆進房拿了換洗衣物,先去衝掉一身的粘膩。

  等她衝完澡,蜷到她的睡椅上時,才困倦的打著阿欠問:“你們慢慢看,我先睡了。”

  “真的沒有?”

  冉美人把袋子都戳破了,就是沒有青蘋果。

  富冽把挫折感全數往冉美人身上招呼去。

  “看你做的好事,放任她笨成這樣!”

  “她本來就…”

  最後一個笨字,在富冽寒冰的瞪視下,冉美人為了未來美好的人生馬上咽下。

  “你最好盡快讓她分辨清楚,青蘋果跟這一堆的不同。”他一一怒比著桌上的水果。

  因為她,害他錯誤連連,暴力脅迫冉英雄就此宣告失敗!

  原本簡單的事,因為她的笨,變成難的離譜。

  要她愛上他,不該這麼困難!

  看看!她是聽話的出門去,等半天,買回來的卻是一桌子的挫折,而她——

  她還敢睡!?

  冉美人一等富冽的注意力轉移到冉英雄身上,立刻很識時務,偷偷摸摸的趕緊躲回房去,免得掃到臺風尾。

  “你給我起來!”

  富冽往椅腳用力踢去。

  冉英雄太熟悉他那兇霸霸的聲音,再累,也得把眼睛撐開一條縫縫來,尤其椅子還叫他踢的一直往後移去。

  偏食的人脾氣真是特壞!還好她不偏食……忍不住的,又是一個呵欠。

  “我要的青蘋果在哪裏?”她什麼時候換上睡衣的?又是什麼時候松開辮子的?

  該死的是,她應該照著他的意思,給他一顆青蘋果的!

  “你這麼兇,我會害怕的。”

  冉英雄囁嚅的沒膽把話說全,她最想說的是,他的眼睛能不能別這麼閃閃亮亮的瞪著她?她從來都不知道,眼睛也可以這樣咬人,咬的她——

  心好慌!

  “你是在告訴我,你不懂芭樂跟青蘋果的不同,可是你懂得害怕?”

  富冽坐定在冉英雄的腿側,她一退、他就進,直到她被抵困在他跟椅子的扶手間,他才停住。

  “我……我當然懂。”

  他該不是又要發病了吧?美人呢?美人剛剛不是還在的嗎?

  冉英雄的小臉被貼到臉上來的富冽盯住轉不開,可眼珠子是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的辛苦轉找著冉美人的身影。

  她這麼轉,眼睛不怕扭到嗎?

  三百六十度的轉上一圈溉省時又省力,她……她連轉眼珠子都比別人笨!

  挫敗感,讓富冽原本就嚇人的黑臉,這會兒看起來更黑了。

  “你懂?那桌上的芭樂、香蕉、檸檬、青芒果、青梅、綠葡萄、西瓜、鳳梨,哪一個看起來、聞起來、吃起來能跟青蘋果搭上邊?”富冽心情惡劣的一吼。

  這麼近的距離下被他這麼一嚇,冉英雄強撐的縫縫眼眨啊眨的,頓時有了水氣。

  “你、你少說了椰子……”

  那椰子好重,提的她手都發痛,她又沒要他說謝謝她走這麼遠的路,提那兩袋這麼重的水果回來給他吃,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用力的抓住她發疼的手臂?

  今天日情請假,園長要她早上帶著日情班上的小朋友,跳了兩堂課的健康操,累的她流了一身汗;下午還以為可以跟著她幼小班的小朋友睡個午覺的,沒想到園長又說印表機壞了,要她在小朋友午睡醒來前,把下星期所有的上課進度、還有餐點內容,加上上次去動物園的一日遊記,全部要手工寫得美美美的,貼在布告欄上,好讓六點家長來接小朋友的時候,能看見幼稚園是多麼的有制度、有計劃。

  等她好不容易弄好了,沒來得及吃午餐,午睡時間就結束,然後換她班上的小朋友開始跳健康操……

  她沒飯吃。沒覺睡,跳了一天的健康操,還要走那麼遠的路去幫他買水果,他還這樣……委屈的感覺,讓冉英雄眼底的水氣變成了水滴掉下來。

  “不準哭!”見她掉了淚,他的心情更壞,“哭,是弱者的行為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本……本來就是……”大家都知道的嘛,女人本來就是弱者,她哭不哭都是弱者啊,眼淚會這樣一直掉下來,還不是他一直這麼兇的嚇她。

  這一想,冉英雄心底的委屈緊跟著富冽愈來愈臭的黑臉,成正比的急速擴大,眼睛眨啊眨的,眨出了更多的淚水。

  他又犯下判斷上的錯誤!一個連芭樂跟青蘋果都分不清楚的笨女孩,又怎麼聽得懂地說的不準哭?

  胸口的一團火,隨著她愈掉愈多的淚水愈燃愈熾,而她還笨的選在這當口緊咬著紅腫的唇瓣,以為這樣他就聽不見她那麼大聲的抽泣?

  富冽手臂一抬,左手掌整個蓋住叫他煩悶的淚眼,這一遮,冉英雄的小臉只剩下半張,在他眼前的是她下半管鼻尖,還有那如腌漬櫻桃似的緊閉小紅口……

  “準你哭了。”

  他盯緊她的唇瓣,換了新的命令。

  水果辨認課可以等到將來再上,現在,他有了新的決定——他要她在他身下喘息、渴求,然後開展出她成熟的花朵!

  他早已堆積成山的挫折感,絕對需要這完美解決方案來纖解。

  任她笨的再徹底,憑著他的經驗,經年累積出的技巧,加上特意的撩撥,她身體的本能會聰明的臣服在他身下,任他馳騁快意,所有的煩悶將消失在情欲的快感中,一直以來都是如此,他要奪回情緒的平衡點。

  今晚他要佔有她!

  富冽壓緊冉英雄,薄唇不容抗拒的覆住她紅艷的唇,堅定的吮吻。

  真的可以哭了嗎?

  沒發現他情緒上的轉變,僵躺的身子,過了好半天,才後知後覺到他緊繃變硬的身體,一直往她身上壓靠下來。

  冉英雄遲遲沒有照著富冽的新命令哭出來,他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。

  “你……”

  才鼓起勇氣出聲要問他,她可不可以不哭了?

  因為只要他不兇,她的眼淚就不會掉出來,哪裏知道,才說了一個你字……

  他、他、他又、又吻人?

  上一次的吻,她都還沒空想清楚是怎麼回事,這會兒他又氣勢洶洶的吻來……

  眼睛被他整個遮住,身體被他緊緊壓著,看不見、動不了,她只剩下感覺,偏偏這感覺全是他……

  冉英雄嚇呆了。

  “不準分心!”

  沒得到預期中的熱烈反應,富冽貼在她耳朵旁,嚴厲的命令著。

  “分心……”

  她愣呆呆的重復著他的話。

  “集中注意力,感覺我!”

  富冽再次下著命令,同時間,他在她左側頸項狠狠的吮咬一口。“啊!——”

  冉英雄痛叫出聲,才想抗議,就看見他那威脅的眼神,只好唯唯諾諾的附和說:“你這麼大一個。有沒有注意力都感覺得到。”

  她腦海中想說的明明是——

  不可以吻她、不可以壓著她,更不可以用亮閃閃的眼睛瞪著她。

  可是她聽見的怎麼好像跟她想說的都不一樣?腦子快打結了!

  “你沒有反應。”

  富冽硬聲指責。

  真的沒有比她更笨的女人了!上次她的反應都比現在好太多,再笨的人也能揣摩出一回生、二回熟的道理,她偏偏是一回生、二回更生!

  他的聲音又開始變兇,冉英雄不敢應聲,更不敢挪開眼睛上的手,她乖乖躺著,等腦子的結打開。

  “不準睡!”

  看她半天不應聲又沒動,富冽以為她睡著了,一怒之下,箝在她腰側的手使力收攏。

  “啊!”

  冉英雄再次痛叫出聲,“我沒睡啊!”一拉開遮在眼睛上的大手,她連忙瞪大眼,證明自己只是很想睡,但還不敢睡,她只是腦子打結了。

  富冽審視著她睜得太過的眼瞳,非常不順眼她眼裏的紅色血絲,再看仔細,很像是疲倦。是害怕。

  “我要你愛上我,有什麼好怕的?”

  他問的口氣不善。

  這句話聽起來找不出哪裏怪,但是,她就是會害怕,可她也不知道是在怕什麼,只知道瞪著他看的不轉眼珠兒,看久了,說不定她腦子的結就會自動開了……

  “說話!”

  他喝令著索求答案。

  “那個……”她真的不敢問,可是他愈來愈兇的樣子,逼的她又不得不問,“請問請問,晚上你藥吃了嗎?”冉英雄特別小心了措辭。

  富冽在驚愕過後,好半天後才又能重新思考。

  他花了這麼多的時間、這麼多的精神,每天委屈的住在這破小的舊公寓,天天跟個廢物似的等她中午送那難吃的老排骨便當,晚上還要幫她等門,結果是——

  她問他藥吃了沒?

  吃藥?

  他要吃了她!

  冉英雄被他陰陽怪氣的瞪到心底發毛,半天不見他再說一句話,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。

  不能問他藥吃了沒嗎?他看起來……好像是想揍她一頓的樣子?

  她怯懦的想解釋清楚,她為什麼沒買回那個老是會讓他發病的青蘋果。

  “那個、那個關於你要的那個青蘋果……”在他的瞪視下,後面的話不知怎的就不見了。

  “你在路上吃掉了?”

  富冽試著用無意義的話來緩和心口問的旺火,以免失控傷了她。

  “我是老師,要以身作則,不可以邊走邊吃。”那會教壞小朋友的,她從來不邊走邊吃的。

  “你是說——”

  富冽略微抬起上半身,把視線停駐在她胸前的飽滿上,“你把青蘋果藏在身上?”

  “沒……”

  富冽沒等冉英雄說完話,就把手從她T恤的下緣伸進,直接包握住她沒有穿上胸衣的飽滿。

  “你你……”

  她瞪圓了眼。

  “閉嘴!”

  是她笨的給了他光明正大侵犯她的借口,“不是這個?”他惡意的揉捏手中的飽滿後,在她驚慌的注目下,理所當然的又包握住另一只飽滿,“你說說,這個是不是我要的青蘋果?”

  “不、不是,那是、那……”

  他握住的才不是青蘋果!那是……

  “不是?我來找找,青蘋果到底讓你藏到哪兒去了?”

  隨著他邪惡的話語,他的手有了不同的方向,往下、再往下

  當富冽勾扯住冉英雄肚臍眼兒下方的純棉係帶,她嚇的把一連串的話是說個不停。

  “是他們不賣青蘋果,不是我不買,你等一等!雖然沒有青蘋果,可是你不是說你要‘青’蘋果……你別拉!那蘋果家裏就有了,我也把所有看起來是‘青’的水果買回來了,那裏你不能摸!現在一堆的‘青’加上家裏的蘋果,不就是……我、我身上沒有、沒有……”

  當他觸到她的私密處,冉英雄整個人都呆掉了。

  “我開始喜歡你這個找青蘋果的遊戲!”

  富冽直起身,趁她還呆愣愣的回不了神,掀開涼被,抱起她往她的房間走。

  直到躺在床面上,冉英雄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,她困惑的問:

  “你要睡客廳?”

  富冽沒回答,反身把房門帶上按下鎖,回到床邊時,他慢慢的開始拉掉上衣,解開褲扣……

  “你會熱嗎?要不要我幫你開冷氣?”她說著、說著,忙爬起身就要下床去。

  “不準下來!”富冽一喝,很滿意的看著她又把小腳縮回床上。

  當冉英雄看著富冽把最後一件褲子拉掉,那昂揚正面對著她,她猛眨著眼睛,嘴裏咕嚕咕嚕的說不清楚話。

  富冽貼著冉英雄坐上床,驕傲的問:

  “滿意你看見的嗎?”

  富冽拉掉她身上的T恤,扯掉她的長棉褲——

  他因為眼前的美景,有了好心情的再去開口詢問冉英雄,他那始終聽不清楚的話語。

  “你說什麼?”

  “什麼?”

  “好……好大大……”她吞了好幾次口水,才說完全,“你那裏有病!”

  她曾經被暴露狂嚇過,明明就小小的,哪有他那麼大?沒想到、沒想到他連那裏也生病了,難怪他脾氣這麼壞。

  等聽清楚冉英雄的話,富冽一把撕扯開她的底褲。

  “惹我發怒對你沒有好處。”他厲聲警告著,決定不再被她的笨話氣死。

  過猛的拉扯,讓冉英雄痛的驚呼一聲,一低頭,“啊,我的衣服呢?”

  冉英雄驚慌的把腿屈起,縮在胸前緊抱著。

  富冽欺身向前,“你不需要衣服。”

  冉英雄不停的眨著眼睛,害怕的看看他,又看看被他鎖上的房門,來來回回好幾次後……

  她確定他今晚一定沒吃藥!

  “你、你要做什麼?”

  她全身縮的更緊。

  富冽給了最直接的答案,“做愛。”“為……為什麼?”

  她一定是聽錯了,冉英雄眼睛眨得更急。

  “因為我被你吸引。”

  他挑起她的下顎,直視她眨個不停的眼睛,“不準再眨眼。”她每眨一次,就眨斷她眼瞳中的倒影,那感覺是不間斷的拒絕,而他不準許她表達任何形式的拒絕。

  “我沒有眨眼。”

  她不知道自己眨眼的速度比她說話的速度還快,慌亂的開始自言自語起來,“他的眼睛也有病?現在怎麼辦?他腦子有病、那個有病、眼睛有病,這麼多病,那他算不算是無行為能力者?不對!不對!失憶症的人怎麼還記得要做那個?”

  冉英雄的腦子跟團毛線球似的,愈扯愈是亂成團。

  “我沒病。”

  富冽冷冷的說出事實,打斷冉英雄的自言自語。

  他應該直接引誘她,不該這麼可笑的光著身子,跟她坐在同一張床上,凈講這些有的沒的。

  好吧!

  看在她發抖的份上,他努力擠出所謂的體貼,畢竟她將是富太太,值得他給予一點特別的待遇。

  “你、你是說你恢復記憶了?”那就是說他想起愛要怎麼做了?

  那他是誰他知道嗎?

  不對!不對!都不對!

  她是說……

  她到底該說什麼?

  “對。”

  要她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,恐怕他會先看到世界末日。

  她笨的如此徹底,借由失去記憶跟她牽扯上,根本是多此一舉。

  “那、那你的生活與倫理也想起來了嗎?”她眼睛眨得更急了。

  “什麼意思?”

  她又準備要惹他發怒?富冽口氣變得嚴厲。

  “我們不能做那個。”

  冉英雄紅著臉蛋,努力的想板起臉來,說說什麼是生活與倫理,可富冽一兇,她的臉就板不住。

  “你再說一遍試看看?”

  他字字咬得太過清楚。

  “我我……”

  下面的話怎麼就是吐不出來,一急、一慌,她又開始急速眨動眼睛,這次還眨出了水氣。

  “不準哭!”想到她根本笨的聽不懂這個命令,他換了命令,“再哭,今晚我們就一直做到天亮。”

  “我們……不是、不是夫妻,不能……”他該不會什麼都想起來,獨獨想不起來生活與倫理吧?不是夫妻怎麼可以做愛?

  冉英雄腦子還在轉著一堆的生活與倫理的這樣又那樣,就又聽見富冽嚇人的回答。

  “我會娶你。”

  她愣呆呆的隔了十秒後才回答:“謝謝。”

  “還有什麼問題?”她的回答讓富冽有著說不上來的不滿意。

  “那個謝謝你的娶……”她也病了嗎?冉英雄搖著頭,搞不清楚腦子裏的東西是什麼。

  富冽定住她一直搖晃的小臉,“能被我選上,是你的福氣。”他的口氣狂妄自若。

  “福、福氣?”福氣這兩個字聽起來、想起來,不就是肥肥胖胖的可愛、可愛,他的福氣兩個字,怎麼聽起來會是這麼烏漆抹黑的恐怖、恐怖?

  “還有什麼問題?”口氣並未放軟,他的手已經沿著她的頸線往下輕劃。

  “那個我可不可以把福氣送給別人?”他的手指突然停住,冉英雄緊跟者僵住,噴在臉上的怒氣,逼的她緊閉上眼。

  富冽原就少得可憐的體貼,因為冉英雄的最後一句話,給問的灰飛湮滅。

  “把手放開。”她是被福氣給砸到不成?笨成這樣?膽敢把到手的福氣送給別人!

  “不……唔——”

  富冽堵住她的拒絕,用吻吸光她的氧氣,混亂她原就不靈光的腦袋,雙於或重或輕的試圖開展她僵硬的四肢……

  冉英雄眨動著眼睛,對強勢人侵口中的他,除了感覺痛還是痛……

  當富冽扣住她雙腕往上拉,雙腿被他硬是撐開來,冉英雄的眼睛眨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淚水……

  他要的,絕不會因為女人的眼淚而改變!

  當一顆大過一顆的淚水,不停在他眼前無聲破碎……該死!這不是改變,只是政策性的轉彎,一個彎而已。

  “別哭。”他用從沒有過的柔嗓輕哄著。

  “好痛……”她抽抽噎噎的不敢哭出聲來。

  “我看看。”他換上溫柔的目光,在她紅腫的唇瓣上輕舔著,“這樣呢?”

  “你……”他的突然變臉,讓冉英雄停了淚水。

  “這次不一樣,我保證。”

  話一輕柔的在她耳朵旁呵完,富冽輕輕的吻舔在她紅粉的耳廓上,不時的用舌尖舔舐勾劃著。

  “還痛嗎?”他的嗓音刻意的壓低變厚,有了迷醉人的律調。

  “還、還是痛……”他在做什麼?她的耳朵癢癢的,好燙……

  “是嗎?”他輕吻著再往下,在她鎖骨間徘徊,“現在呢?”

  “還……還……”

  富冽沒預警的合住她紅挺的乳尖,用他早就等待不住的舌齒,舔舐品嘗著她抖挺顫動的嫩珠,口津的溫溼,滑潤著他的靈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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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18 09:00 P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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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 冉美人戴著耳機,正沉睡在空山靈雨中的新世紀音療樂聲裏,多種樂器排組出的縹緲,正借著她的好夢,幫她從臉一路美到骨子裏去……

  “起來!”

  猛然扯掉的耳機,勾扯到冉美人的頭發,她痛的張眼就罵

  “英雄,你就不能聰明一點啊?我說了多少次?假日我睡美容覺的時候,不準吵我!這下子被你一拉,我才睡醒就皺臉……還不快把鏡子拿給我?我警告你,要是給我找到一條小皺紋,肯定有你好看……怎麼是你!?”

  “起來!”看她還癱在床上,富冽口氣惡劣的命令,“我給你三分鐘下床穿衣,滾到外面來見我。”

  冉美人等房門被富冽用力甩上後,才驚叫一聲的忙捉起一旁的浴袍套上光溜溜的身子,她邊罵邊找拖鞋。

  “有錢人了不起啊?有錢就可以這麼沒禮貌?不敲門就進我房裏,看了我的裸體,沒說對不起還狂成那樣,說什麼‘外面見我’,可惡極了!要不也誇兩句我多美,瞧瞧,我臉是臉、胸是胸。腰是腰、臀是臀,是哪裏難看到要他一臉大便?”

  她總算找到可愛的小熊維尼拖鞋穿,“為五伯萬折腰?反正我腰很軟,折一折當運動也不錯,滾就滾吧……”

  不到三分鐘,冉美人拉開房門笑意盈盈的來到有錢人的“外面”,沒錢人所謂的客廳。

  “你又肚子餓?”她看看墻面上的鐘,“快十一點了?咦,英雄呢?叫她去外面買不就好了?等我煮……”

  “閉嘴!”富冽按熄手上的煙,煩躁的撕開了新煙盒。

  有錢人最大,閉嘴就閉嘴,冉美人識相的閉上嘴坐下,無聊的瞧瞧左手指、再看看右手指,她的手指,真美!

  當煙頭燒的到指間,富冽怒聲的責問:“你聾了?”

  “沒啊,我這不是聽得見你問我聾了沒?”

  富冽用力按滅煙頭,眼睛直視著緊閉的那扇門,“她在哭!”

  冉美人聽不懂的順著他的視線,看向冉英雄緊閉的房門,“誰?誰在英雄的房裏哭?”

  “她的房間還會有誰?”

  富冽收回視線,再次點了新煙。

  “說的也是,英雄的房間當然就是英雄在裏面了,可是——”冉美人不解的問:“英雄不是該睡在你坐的這張椅子上嗎?而且,好不容易放假一天,她不趕緊當米蟲過過癮,窩在房間裏哭個什麼勁兒?”

  “你去問她!”那不間斷的哭泣聲,已經持續了整整十二個小時!中間沒斷過一秒鐘。

  他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,更不會為個女人去後悔……

  “嗚……”

  該死!

  “不管用什麼方法,你去叫她不準再哭!”他把才新點的煙,用力按滅在煙灰缸裏。

  冉美人對富冽的臭臉聳聳肩,“沒關係啦,她從小就這樣,要是被人欺侮了,哭個三天三夜就沒事了……”

  “三天三夜?”她還要這樣子繼續哭足三天三夜?

  “就是三天三……不對!”冉美人突然瞪大眼,看看臭著臉的富冽,又轉頭看看緊閉的房門,“你欺侮英雄?”

  富冽冷視著冉美人,“這是我跟她的事。”

  他是在娶她的前提下要了她,她的身體告訴他,她有得到高潮,而他亦得到他想要的,所以他滿意的睡沉,問題出在,他被她的哭聲吵醒,然後,再也睡不去!

  她夠英雄!

  不耐煩的連著二小時喝斥,結果她還敢躲在被子裏,一個勁兒的哭哭哭!

  他厭煩跟個跳針的老唱片似的,重復著怪聲怪調的“不準哭”,索性不出聲,等她哭累了自己停。

  這一等,又是三小時過去,而她還是悶在被子裏,一直哭哭哭!

  幾次想扯她出來,命令她,不準再用那煩人的哭聲擾亂他,但手才觸到被面,她總是會渾身一僵後哭得更大聲,這要硬扯的手就會被她哭僵住。

  來回幾次後,他勉強又一次為政策轉個彎兒,軟語哄她,他已經用了最大的溫柔,而她的回應,卻是惡意的繼續哭!

  冉美人猛然跳起身來,歇斯底裏的揪住富冽的浴袍領口。

  “你跟她的事?等你娶她進你富家門的時候,才是你跟她的事!現在她姓冉,住的是我租的公寓,當然就關我的事,你太過分了!”她後悔死把英雄賣了!

  他這麼急著欺侮英雄,早知道,她就把價錢乘二,真是虧死了!

  “放手!”

  “英雄現在只能靠我這美人堂姐替她主持公道,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手,你給我說清楚……啊!”

  冉美人被摔的七葷八素。

  “我再說一次,這是我跟她的事。”富冽給了冉美人嚴厲的警告,“沒我的同意,別再碰我,下次我不會這麼客氣。”主持公道?這個冉美人滿臉的錢,擺明又想佔冉英雄的便宜,他覺得自己剛剛出手太輕。

  “客氣?”痛死人了!冉美人東揉西探的,驚叫連連的發現身上的新瘀血,正準備鬼哭神號起來——

  “讓她停止哭,十萬。”她肯定會趁機敲詐。

  冉美人的鬼哭神號立刻換成金光閃閃,“二十萬?”只要英雄別哭了?她真的把英雄賣賤了!

  “行!”“那如果、如果……”又說少了!她期期艾艾的想加錢。

  “賺錢太多?”她哭都不用停一下換氣的嗎?這到底是什麼哭法?

  煩!富冽揮手打飛煙灰缸,玻璃落地的破碎聲,稍稍中斷那煩躁的根源,一地的煙蒂塵灰,混亂的又來提醒他的失控。

  “二十萬就二十萬。”冉美人被富冽的動作嚇一大跳,小心翼翼的面對著富冽,倒著往冉英雄的房間退去,“先說好,外加一個煙灰缸九十九元。”

  富冽不應聲,一臉惡容的站起身逼近冉美人,嚇的她連忙改口,“算了!反正那煙灰缸早就裂了一道縫,碎了剛好,省得割手……”冉美人說著說著就想帶上冉英雄的房門。

  富冽用手肘抵住,跟著冉美人進房,“叫她閉嘴!”門一開,那哭聲更清楚刺耳,莫名的情緒一直翻騰在他胸口,悶的快爆發,而他一點辦法都沒有,“立刻!”

  富冽的低吼,把冉美人吼的是連連倒退,退著、退著,就退到了冉英雄的床邊。

  “英雄?英雄?我是美人嗷!”冉美人拍著一坨二十萬,嗯,是包成一團的冉英雄,溫柔可親的叫喚著。

  “美……嗚……美人?嗚……”冉英雄悶哭著,不確定的問著。

  “是啊!就是最愛你的堂姐美人啊,來來來,我看看……”冉美人用力一扯,硬是把冉英雄扯出了頭來,“天啊!你把臉哭的醜死了…”

  冉英雄一見到冉美人,原本小小聲的哭,這會兒嘴一癟,往冉美人身上一撲去,變成嚎陶大哭。

  冉英雄只管哭,自然是看不見富冽寒黑了臉,但冉美人可是時時刻刻用眼角掃著金主的臉色,還好眼神殺不死人,不然這會兒她冉美人肯定被亂刀砍死。

  “英雄,你先別哭,到底是怎麼了?”

  “他他……我我……哇……”說不清楚,她繼續哭。

  不好了!冉美人瞧見金主正握緊拳頭……

  “你再哭,我以後就不煮飯給你吃,你吃你自己煮的!”

  冉英雄身體先是一僵,然後哭聲真的變小了,“嗚……美人……”

  富冽不滿意的繼續用視線壓迫冉美人,她還是沒停下來!

  冉美人這次假裝沒看見富冽的逼視,借問一下,誰能哭半天後說停就停?又不是演戲,何況是笨英雄。

  “英雄,不是我愛說你,人笨也要有個限度,現在你都笨的已經是他的人了,光是哭有什麼用?哭死你還不照樣是他的人?笨喔!”

  冉英雄驚駭的把哭成紅腫的眼瞪大,“你、你知、知道……”

  “本來是不知道,但是被你這一哭,誰還不知道?你當我跟你一樣笨嗎?”冉美人見冉英雄又要放聲大哭,馬上警告,“自己煮飯吃!”

  “嗚……”突然收住大哭聲,冉英雄瞬間換不過氣來,她顫抖抖的臉色發白。

  “英雄,你別嚇我!”冉美人跟著著急的捉著冉英雄猛搖晃。

  富冽推開冉美人,“讓開!”他用力拍著冉英雄的後背,“張嘴,用力吸氣!”

  背一吃痛,冉英雄連眨幾次眼後,才張大嘴猛吸氣,直到一個抽噎,她才看清楚抱著她的是誰。

  “嗚……美人……”

  富冽緊抱著冉英雄不放,“叫她不準哭!”他對著冉美人吼。

  “你不會自己對著她說?”這麼兇,難怪英雄哭不停。

  “你說不說?”他早說過數都數不清的不知幾百遍,她偏笨的聽不懂!“你到底要不要二十萬九十九元?”

  就讓他兇吧!多了九十九元,冉美人趕緊伸手要接回冉英雄安撫。

  “你就站在那裏叫她閉嘴。”他不想再一次遠站著見她差點哭斷氣,那感覺--

  煩!

  “英雄,你別哭了!我看這樣吧,不如你打他一幀,加減出口氣,那要是你一個人打還覺得不夠,我拿球棒幫你打,如何?”冉美人很小心的掩飾著臉上的不安好心。

  “嗚……”冉英雄連對上富冽眼睛的勇氣都沒有,何況是要她打人,她猛搖頭。

  “不要啊,那不然叫他給錢,給很多很多的錢,這樣你就可以當無憂無慮的米蟲了,多好!”她順便也可以跟著吃好、穿好。

  這不是錢的問題……冉英雄哭著又猛搖頭。

  “這樣也不行!那樣也不行!那你到底要怎樣?”冉美人手叉著腰,開始數落,“你這是怪我來著嗎?怪我昨天睡死了,沒來得及用電擊棒電他?可這怎麼能怪我呢?是你自己把他帶進門來的,再說,我也已經盡了全力,我都美成這樣了,他偏偏就是要看上你,我哪有辦法?這要怪就怪他眼睛有問題,怎麼能怪我呢?”

  “我沒、沒有怪你……”冉英雄邊抽泣著,想解釋她只是搞不清楚……

  “還說沒怪我?那我叫你別哭了,你幹嘛還哭不停?”

  “我我……”

  “把鼻子摁一摁。”富冽用面紙按在她紅通通的鼻子兩側,聲音因為她似乎漸歇的哭聲變得較柔軟。

  “謝、謝謝。”摁過鼻子,她才又想起他是誰,“我、我不要、不要跟你說話。”才抗議完,她又開始哭。

  “隨便你。”用力的捏了她鼻尖,富冽才柔軟的聲音又變硬。

  “好痛!”冉英雄捂住鼻子,又哭出聲來,她低著頭,“嗚……美人,我的鼻子被他、被他捏腫了。”

  富冽壓下強迫她抬頭的衝動,口氣惡劣的反駁她不實的指控,“你告訴她,她的鼻子是被她自己哭腫的,不關我的事!”他看著冉英雄,話卻是對著冉美人說。敢不跟他說話?他也不跟她說!

  “英雄,富冽說……”

  “美人,明明嗚……明明就是他嗚……你跟他說,是他--”

  “富冽,英雄說……”

  “你告訴她,是誰從昨晚哭到現在哭不停的?鼻子腫一下已經算是客氣了,你問問她,眼睛瞎了沒?”清清亮亮的眼瞳,被她哭成一片霧,紅色的血絲似蔓籐,糾扯著扎刺人,煩!

  “英雄,富冽說……”

  “美人,你、你告訴他,我的眼睛、眼睛才沒瞎,只是看不清楚,都是他害的嗚……”

  “富冽,英雄說……”

  “你叫她把話說清楚,我什麼時候叫她哭不停的?”

  “英雄,富……”

  “嗚……美人你告訴他,就是他……就是他……”她說不清楚,可就是他!

  車禍的瞬間,他就嚇進她心裏,她以為他死了!結果他不但沒死,還又嚇死人的叫了計程車挾著她回來,然後她就開始不停的被嚇。

  為了要那個青蘋果,他每天都有不同的嚇人方法,先是命令,然後威脅、恐嚇、利誘樣樣來,還不時的送東給西。

  他愈嚇她,她愈不敢去買青蘋果給他吃,因為,他既然有時間去逛地攤買那一堆皮包、衣服,為什麼不幹脆自己去買青蘋果吃?所以--那青蘋果肯定有問題!

  什麼問題她說不上來,總之就是有問題的很有問題,雖然她想不出來,一顆青蘋果到底會有什麼嚴重問題?反正就是有問題!

  又所以,絕對、絕對不買青蘋果給他吃,他再嚇人也不買!

  她真的只想要當一只快樂米蟲的,可自從他活生生的出現,她就搞不清楚了!嗚……她後悔了。

  昨天、昨天……她笨到嚇呆了……他一溫柔的貼著她耳邊說不上兩句話,她聽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,那眼睛怎麼就看著他變帥了?

  帥了還不要緊,要緊的是她再也怕不了他,他在瞬間成了另一個人,然後她也變成了另一個人……

  睜著淚眼,她哭糊塗的不自覺仰起頭來,“不見了嗚……不見了……”他不是那個他。

  “你給我問清楚,她什麼東西不見了?”哭了半天,她不是因為床單上的一抹紅?

  冉美人沒再多事的一會兒富冽、一會兒英雄的,反正他們自己會接話,她就等著二十萬零九十九元自動來報到。

  “嗚……就是不見了……”她又低下頭開始哭。

  “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見了?我說了幾百遍不準哭,哭只會讓你變得更笨!你到底聽不聽得懂?”臺灣沒有長城可以倒,她這麼會哭做什麼?煩死!

  “富冽,英雄哭的時候,不能光是兇,還要用哄的……”冉美人客氣的提供經驗。

  富冽把挫怒再一次朝冉美人發去,“你瞎了眼?沒看見我現在不就是在哄她?”

  冉英雄這會兒哭得更大聲了。

  有錢人的哄竟是這等模樣?她算是見識了。冉美人覺得,冉英雄需要的是她這沒錢人的哄,於是挺起傲人的上圍,為了那二十萬零九十九元,她硬是擠開那哄哭人的富冽。

  “叫她閉嘴!”富冽再一次怒令著。

  冉美人也想啊,不過她最想的是富冽閉嘴!

  “我想英雄一時之間,承受不了你的甜言蜜語,不如你先到客廳喝喝茶、看看報紙,如果可以,順便打打電話、聊聊天。”

  趕他出去?出去,他肯定她又會哭斷氣;不出去,胸口間的鬱抑,叫他有拆房子的衝動……兩分鐘後,他有了決定。

  “我給你半小時,要是她哭斷了氣,你也別想有氣喘!記住,半小時。”話說完,他用驚天動地的甩門聲,表達他的威脅不是開玩笑。

  別想有氣喘?那豈不浪費了她長得這麼美的嘴?這她可受不了!

  “英雄,你再哭,我也要哭了。”冉美人假假的抽動著鼻子。  美人要哭?冉英雄來不及擦臉上的眼淚鼻涕,忙抽硬著想止住喉裏的哭聲,“你、你別哭,我、我不哭了……”

  冉美人的哭法真的會把死人給哭活過來的,冉英雄一想到美人哭的時候會罵人、搖人還會打人,而且停不住……她瞬間慘白了臉,就哭沒聲了。

  “真的不哭了?”就知道這招管用,看,二十萬九十九元這不就輕松入袋來?

  “不、不哭!”她抽換著氣,保證著。

  “那好,我們來聊聊是非。”這一聊,說不定又能聊出個千兒萬百的,冉美人熱絡的拉抱著冉英雄,往自個兒身上靠。

  “什麼是非?”一個抽哽,冉英雄猛吸著鼻子好換氣。

  “你們真的那個了?”

  冉英雄漲紅了臉,低下頭緊抱著身上的涼被不說話。

  冉美人緊接著小了聲音的再問:“感覺怎樣?”等了一會兒又沒回答,她湊近了臉,不死心的繼續追問:“真的很痛嗎?說嘛!說嘛!你不說的話,就是把我當外人看,那我就哭給你看!”

  冉英雄揪緊手裏的被角,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:“我、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做都做了,怎麼會不知道呢?”冉美人把冉英雄哭腫的臉仔細看了兩遍,“還真的是一臉的不知道……既然不知道,那你在哭什麼?”

  “你該不會……又不知道了吧?”冉美人懷疑的問。

  “我真的不知道嘛!”

  等她回過神來,看見睡在身旁的他,看著看著,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哭了,一哭就停不住,愈哭愈想哭,等把他哭醒了,她就更止不住的就是哭。

  “那你剛剛說不見了,是什麼東西不見了?”千萬別又是不知道,冉美人祈禱著。

  “不是東西不見了,是他、他不見了。”一連幾個抽硬過後,她已經能順著氣說話了。

  “他?什麼他?”冉美人有聽沒有懂,“英雄,你該不會是說,昨天跟你那個的不是富冽?”這是怎麼一回事兒?她的金主該不會真要成了鐵主?

  冉英雄迷茫的視線停在他睡過的枕頭上,試著解釋,“應該是他,可是後來那不是他,他好兇的,他應該是很溫柔的才對……那個的我也不是我,因為我才個敢喜歡他,我不知道,好奇怪……”

  冉美人努力的把冉英雄的話聽進耳裏去,一番拆解後,她笑咪咪的確定了金主還是金主。

  “哪裏奇怪?一點兒都不奇怪。”

  冉英雄不確定的問:“真的不奇怪?”是因為她笨,所以覺得奇怪?

  “本來就不奇怪,你不過是喜歡上他了。”她才奇怪呢!冉英雄笨歸本,也沒那麼好欺侮的,她就沒看見富冽臉上有被抓傷的痕跡,原來是冉英雄笨的不知道自己喜歡上富冽。

  這下子她未來的人生真的是要光明又美麗了!冉美人笑得好不興奮。

  “我才不敢喜歡他。”冉英雄怎麼想怎麼不對。

  “不敢?為什麼?”

  冉英雄扳著手指開始數說:“第一,他好兇;第二,他偏食;第三,他有病,一加二加三,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寶寶!”她才不敢喜歡他呢!

  冉美人才不這麼認為,她替金主說話,也跟著數起手指頭,“第一,那不是兇,那叫男人味;第二,他是大人,有偏食的權利,何況他只是要吃個青蘋果;第三,他的記憶根本沒問題,腳傷手傷也都好了,哪來的病?一加二加三,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健康寶寶。”

  “美人,他真的有病!”他腿中間的病她說不出口。

  “英雄,先別管他有病沒病,你聽我說,我比你聰明對吧?”

  “摁。”美人都快念到博士了,當然比她聰明。

  “那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,既然我比你聰明,那聽我的就沒錯了,我說你喜歡他,你就是喜歡他。”冉美人一口咬定。

  “可是……”她真的不敢。

  “不然你告訴我,我教過你,碰到這種情況要怎麼做?”怕她笨記不住,她還陪著練上好幾回,冉美人逼著要答案。

  “抓花他的臉,咬斷他舌頭,插爆他眼珠子,用膝蓋骨死命頂他下體。”

  冉英雄想都不用想的就回答。

  “完全正確!那現在你看他是花了臉呢?還是斷了舌頭、掉了眼珠什麼的?”

  “他、他好好的。”

  還是一樣兇。

  “這不就是了嗎?”冉美人自以為是的說起來,“其實你仔細想想,他長得也蠻帥的,個子又高,看起來挺人模人樣的,聰明的女人見了他,哪有不喜歡的道理?就你笨喔!”啊,她還忘了說他很有錢。

  不是這樣的!冉英雄悶悶的說給自己所,“他好溫柔的……”

  “你到底在說什麼?”

  富冽會溫柔?騙誰?

  冉英雄沒有回答,她忙著捉住腦海中就要成形的答案……瞬間,她的臉再次慘白。

  “美人,我想我完了……”

  “完什麼?”

  冉英雄聲音顫抖抖的打斷冉美人的話,“都是他害的!他是壞寶寶,害我變成、變成壞女人了!”

  “什麼壞女人?”

  冉美人愈聽愈糊塗。

  冉英雄試了兩次,才把話擠出喉嚨,“我喜歡……很會那個的他。”她聲音好小好小。

  “很會那個是哪個?”

  “做做愛。”

  冉美人不信的瞪大眼看著冉英雄。

  冉英雄好難過的點了點頭,拼命的吸著鼻子,好讓自己不哭出來。

  冉英雄喜歡上富冽的做愛技巧?這下子她該說什麼?

  “英雄……我不是跟你說過嗎?好女人要先喜歡男人的錢,我是說,先喜歡男人這個人,才可以喜歡其他的,你、你、你……”

  “我就要變成壞女人了,好喜歡那個時候的他……”冉英雄愣呆呆的看著床面上的一抹紅,突地掩嘴驚叫,“美人,我真的跟他那個了,對不對?怎麼辦?怎麼辦啊?”

  什麼?搞半天,她現在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

  冉美人的頭,痛死了!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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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18 09:06 P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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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 富冽動也沒動眼前那難吃死人的老排骨便當,他看著冉英雄緊閉的房門,又點了新煙。

  他都已經大方的把房間讓還給她,獨自睡到外面來,夜夜被那永遠打不著的蚊子叮咬,這樣的犧牲還不夠?

  沒有一個女人同她這樣麻煩!

  是,她那煩人的哭聲早停了不知多少天,她都停了哭,他還是煩!

  煩死!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愛上他?

  “把這些藥吞了。”

  富冽對著坐在對面的冉美人命令著。

  冉美人瞪大眼,“全部?”那十幾二十顆的,真要吞下去,不死人才怪!

  “普拿疼,專治頑強頭痛。”

  他沒有耐心再繼續面對她的畏畏縮縮,朝冉美人下手,會有效率多了。

  “我忘了說,我的頭痛剛剛好了。”冉美人把藥全掃進了垃圾桶。

  “說清楚,她到底在鬧什麼?”

  她笨到他無法理解。

  沒有意義的斷句、沒有具體的要求、沒有實際的條件,什麼都沒有,除了一堆煩死人的哭聲,他腦筋再好,也拼湊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、要什麼?

  為什麼他有滿盤皆輸的錯覺?

  不!他一定要冉英雄愛上他,他不接受失敗的可能!

  “這恐怕是說來話長,外加復雜。”冉美人看著新修好的指甲,摩蹭著不肯把話說清楚。

  “十萬,不二價。”

  他把價錢開出。

  衡量過富冽的臉色,冉美人很快的點頭,“成交!”看樣子還有很多的十萬可以拿,十萬就十萬,不吃虧的。

  “說。”

  “英雄喜歡上你了。”

  她哪裏有喜歡他的樣子?富冽暫時轉移目光,冷冰冰的瞪著冉美人。

  “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是凱子?”

  這謊,說的可笑!

  “是真的。”

  冉美人被瞪到頭皮發麻,趕緊說明,“英雄真的喜歡上你了,不過,有點兒問題就是了。”

  富冽彈了彈煙灰,沒開口問是什麼問題,可眼神已經替他問了為什麼。

  冉美人臉不紅氣不喘的說:

  “她喜歡的是跟她那個的你。”

  “跟她那個?”

  什麼那個?

  她在說什……

  喔,他懂了。

  冉英雄喜歡上床上的他!

  一瞬間,燙灼的火焰燒烤著他說不上來的知覺,不只是不舒服,這個事實正在迅速焚毀他對女人的原則。他不準她喜歡上床上的他!

  雖然上床一向是他讓女人臣服的有效方法之一,但是,冉英雄不行!

  他要的是她愛上他,不是喜歡上做愛!

  富冽讓口中的煙霧鎮靜下紛亂的思緒,深思後,他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兒。

  她笨的這麼徹底,才做過一次,怎麼可能就搞清楚,他給她的情欲是費了多大的心思?

  要說她喜歡做愛,以她資質駕鈍的程度推估,他至少還得辛苦個三、五年……

  他怎麼會相信了冉美人的話!?

  “她還說了什麼?”

  面對的不是冉英雄,富冽很快的從錯誤中走出,他會拼湊出正確答案的。

  “英雄說,那個的時候,你不是你,她不是她;她還說,她才不敢喜歡你,你們那個的時候怎樣我是不知道,不過我知道,她是真的不敢喜歡你。”

  “不敢?”

  想起她害怕的猛眨眼睛,富冽口氣惡劣的質問:“我怎麼讓她不敢了?”

  他是毀了容,還是瘸了腿的叫人害怕?

  能買的,他全買來送她,他也說了準她愛上他,而他要娶她,這些是其他女人所沒有的特殊待遇,他一再為她做政策性的轉彎,轉來轉去,他都快轉不見他的政策,她還敢說不敢?

  冉美人喊冤,“你不必用那種恐怖的眼神射殺我,又不是我不敢。”

  她只要有錢都敢,問題是出在冉英雄人在錢中不知福。為了她未來光明美麗的人生,她決定冒險進諫,“我想,問題是出在你的甜言蜜語上。”

  有錢人的甜言蜜語跟她這窮人的硬是不同,一開頭就是我要點點點、我準點點點,說來說去,都是以我怎麼樣、怎麼樣,聽起來哪有甜言蜜語的浪漫?明明就是暗惡叱吒的嚇人。

  “這樣說不清,我幫你準備了幾卷英雄式的甜言蜜語。”她從椅子底下拖出個袋子,往桌面上倒去,“哪,加加減減,一仟元。”

  鐵達尼號、電子情書、麻雀變鳳凰、紐約的秋天、甜蜜十一月

  富冽看著桌面上散倒的DVD片,冷冷的問:“然後?”他花的十萬零一仟,不是為這幾片DVD。

  “你真聰明,當然還有然後。”冉美人把一本過期的雜志往DVD片上一放,“加上這個,一佰二十元,嘿嘿嘿,英雄肯定就……”

  接下來,冉美人不停的說,富冽則是,煙一根接著一根抽……

  “美人,你看,你看!他在雜志上。”

  冉英雄趁著富冽還在吃早餐的空檔,急急忙忙衝進冉美人的房間。

  “誰啊,咦,這不是富冽嗎?”

  放了這麼多天,笨英雄就是有本事看不見,今早她真的沒辦法可想了,只好把封面朝上放在她的漱口杯前,只要一刷牙,就得瞧見,果然,這不就瞧見了?

  “對啊,就是他!上面說——”

  冉英雄翻出內頁的報導比著,“他的漂亮未婚妻被他弟弟搶走了。”

  “對啊,還搶在婚禮的前一天,真殘忍哦!還有呢?”冉美人幫著翻頁。

  “還說,他爸爸跟他弟弟聯手奪走他的董事席位!”

  “對啊!對啊!難怪他那天會不想活了,真是人倫大悲劇哦,再看看還有什麼?”冉美人熱心的繼續往下翻。

  “美人,”冉英雄推開冉美人貼到眼睛上的雜志,“我看不下去了。”

  她眨著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。

  難怪他老是這麼兇、這麼壞,還老愛欺侮她,原來他有個這麼壞的爸爸、這麼可惡的弟弟,還有個這麼容易被人搶的未婚妻,他、他、他……

  冉美人滿意極了冉英雄眼裏的淚水,不過現在不是笑的時候,她緊接著說出原先擬好的辭。

  “未婚妻成了弟媳,那多慘?瞧瞧,這杜晴晴長得跟我一樣美,他們還趁他傷心欲絕的時候來個趕盡殺絕,真狠!是不是一家人啊?也不想想他為富氏拼命了多少年?說趕人就趕人,半點情面都不講。天啊,美人。江山一夕之間全沒了,任誰碰到這等慘事也活不下去的。”

  冉英雄的淚水被冉美人說出了一大泡,這下子不得不掉下來。

  “他這麼兇,是因為他好痛苦吧?”

  早知道是這樣,她買排骨便當的時候就讓老板多加一個鹵蛋,她對他不夠好。

  “是啊,他痛苦極了!”

  他這個有錢人高興兇就兇,哪來的痛苦?冉美人一臉不讚同的附和著。

  “美人,他這麼壞是不得已的吧?”他是不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?就跟受虐兒的某些行為一樣,不由自主的破壞,只是因為他生氣。

  “是啊、是啊,他不得已的很。”

  壞,是男人的劣根性,他得已的不得了,哪來的不字?笨英雄!

  “美人,我想……”

  冉英雄用手背抹去淚。

  眼看著她稚氣的動作,冉美人的心開始虛了,“你想怎樣?”是她自己這麼容易被騙,她不該心虛的。

  “我要努力喜歡他。”

  她堅定的作出決定。

  錢啊!

  冉美人看見漫天撲地的錢在眼前飛舞,她應該好高興的,但在錢飄飄的細縫中,冉英雄那慷慨就義的小臉,讓她怎麼也笑不出來。

  “英雄,或許,我只是說或許,這雜志報導的並不正確……你要想清楚。”

  顯然滿天的飛錢還不夠擋住良心。

  只是,以英雄的笨,她美人恐怕是白好心……

  果然!

  冉英雄用力的點點頭,“美人,你放心,我想的很清楚了。”

  笨!心是拿來跳的,不是用來放的,“英雄,你太笨,有些事我得先告訴你,說不定富冽拿你當杜晴晴的替代品;還有,就算你是富太太,他也不會是你一個人的,你快點兒再想清楚。”

  冉英雄一向很聽冉美人的話,美人要她想她就想,雖然她不知道美人要她想什麼……

  “吃裏扒外的小人,通常會死得淒慘。”富冽深沉的警告,突地插了進來。

  “嘿!嘿!嘿!”冉美人笑的懊惱,她瘋了不成?差點毀了她的錢!

  是他?

  不能再不敢,他好可憐,她要努力的喜歡上他,“你、你沒吃飽嗎?”冉英雄的努力在發抖。

  多買了一份燒餅,就是怕他沒吃飽又發脾氣兇她,看他臉黑黑的,還是不夠嗎?

  看來明天她得再多買一個燒餅。冉英雄沒瞧出富冽跟冉美人之間的怪異,一個勁兒的在煩惱,要不要換買饅頭?饅頭吃了比較容易飽吧?

  “起來。”

  那咬起來跟抹布一樣的燒餅,難吃死了,他一把拉起冉英雄,“那我出去。”

  “好痛。”

  冉英雄小小聲的嘟嚷著,站不住富冽身上倒去。

  她香軟的身子就這麼撞上身,多久了?從那煩死人的一夜後,她就躲著他,逼不得已見了面,也總是畏手畏腳的怕著他,現在抱著了,那充實的感覺,他要緊束住!

  富冽深深嗅聞著她發辮飄散的清香,久久不松手。

  冉英雄閉緊眼睛不敢動,怕他又要發脾氣,等了半天,她偷偷睜開一只眼,接著再睜開一只眼,看了好一會兒,她囁嚅的開了口:

  “我雖然聞起來很香,但是不能吃。”她把下半身偷偷的挪開他硬硬的那裏。

  覺察到她的緊張,富冽沒有阻止她的小動作,只附在她耳朵旁說了一句:

  “相信我,你不但能吃,還好吃的不得了。”改握住她的小手,他讓了開。

  他要,她就得給,沒有他繃在那裏的道理。

  讓了開,不是他的原則,他替自己解釋,會讓了開,只是因為他不想被她哭煩,絕對不是因為介意著她喜歡上床上的他。

  他不想被她哭煩,就是這樣!

  “走。”

  冉英雄被拉著往外走,他的口氣很不好,她不敢說不,“美人,你要不要一起……”

  “她沒空!”

  富冽口氣兇惡的替冉美人回答。

  冉美人決定還是向錢靠,她笑咪咪的痛改前非,“對啊,我非常沒空,你們小倆口趁今天雷雨交加,趕緊去外面你依我依。富先生,別忘了甜言蜜語啊!”

  冉英雄沒法子聽清楚冉美人說了什麼,因為鞋才套上,就被拉出了門,看他臉色兇惡,她也不敢多說。到了樓下,見著傾盆大雨才使她想到忘了帶把傘……

  “雨下這麼大,要不要先回去……啊!”

  富冽拉著她,直接衝進雨中。

  溼透的感覺,涼快了一身的熱,短短的幾步路,暢快極了!

  穩住衝過頭的她,一打開車門,富冽就把她塞進車裏。

  “你的車?”她瞪大眼看著小小的液晶這熒幕問。

  “想看DVD?”

  他拿了車上的面紙盒,遞給她,“幫我擦。”他習慣性的命令著。

  冉英雄聽話的拿過面紙盒抽出面紙,然後胡亂的往他臉上抹去,“這是衛星導航係統對不對?”

  她比著另一個面板問。

  “喜歡的話,我明天訂一部一樣的送你。”

  原來她喜歡車。

  “我才不要!”

  她馬上拒絕。

  不要?

  “你是說你喜歡車裏的小熒幕、衛星定位係統、八聲道高傳真立體音響,真皮手工坐椅等等,可是你不要車子?”那就麻煩了點,因為這車子裏裏外外都是德國原裝進口的,不過,只要她喜歡,沒什麼不行的,多花點錢就是了。

  冉英雄這次抽了面紙往自己臉上抹,“我是在奇怪,你把這種車子停在這兒,怎麼不會被偷走?那個藍白的甜甜圈,很貴喔?”

  她不是要說這個,她是要問他……究競要問他什麼,她還要想想。

  什麼藍白甜甜圈?

  這是BMW……喔,他懂了。“車頭上的Mark是螺旋槳的縮影……”

  她想清楚了要問他什麼,“這車很貴對不對?”

  “就工藝價值來說是價值不菲。”

  要知道她喜歡什麼,怎麼會比並購一家公司還難?她肯定不喜歡這車。

  富冽發覺,他為冉英雄挑禮物所花費的心神,多過看一份有問題的財務報表,現在他知道要挑中一份讓她跳半天高、抱著他親的禮物,比當上世界首富還難!

  富冽手勁過大的發動車子。

  看他好像又不高興,冉英雄在想,到底要不要問?

  她那一臉的想問又不敢問,讓他無奈的只能在心中嘆口氣。“問吧!”

  他不該出聲的。

  是他要她問的,“你有錢買這麼貴的車子,為什麼還要我養你?”

  住那破公寓,吃那難吃死的食物,算是什麼養?沒有女人有資格養他!

  這話問怒了他,“因為你笨。”

  他又生氣了,冉英雄小小聲的說給自己聽,“我還真是笨,他說問我就問,自己找罵挨,真笨……”

  富冽繃著臉,聽進她的每一句喃喃自語,直到他把車子開到目的地,他都沒再開口,因為他在氣自己比她更笨!

  “下車。”熟練的停好車,他要她先下車。

  冉英雄很快的鑽出已經打開的車門,乖乖的站在車旁等他鎖車。

  “跟我來。”

  他伸出手等著。

  “來了。”

  她小跑步到他身旁,手自然的交握到他掌中。

  他知道她這一連串的動作是無心,只是習慣性的照著他的命令在動作。

  一旦牽握住她的小手時,他厭惡極了自己命令的語氣,非常厭惡!

  “你怎麼了?”他的臉色好像有點青青的,她又做錯什麼了嗎?

  一看見她害怕的神色,他把繃緊的臉試著放緩,“沒事,上樓。”

  在電梯裏,他把玩著她溼透的發辮,不高興的盯著她一臉的忍耐,她不必忍耐!

  要是別的女人,不是趁機纏上身來,就是欲迎還拒的假裝拍開他的手,好引他注意,他要她照著自己的意思用力拍開他!

  “我的發質不好,扎到你手了?”他的眼神好恐怖,要努力喜歡上他的信念在動搖,冉英雄問得懦弱。

  “拍開我。”

  出了電梯,到了頂樓,他把她壓在大門上。

  “你、你放手就好了。”

  她信仰愛的教育,不敢動手動腳。

  “我說,用力拍開我。”她明明不想辮子被他捉住,他惱怒的執意要她反抗。

  一緊張,她開始眨眼睛,“真的要拍?”

  “拍,不準眨眼睛!”厭煩的事再加一條——她對著他不停的眨眼,那表示她在害怕,他煩透了她的害怕。

  逼不得已,冉英雄只好緊緊張張的在他焰緊辮子的拳頭上摸了一下,“這樣行了嗎?哈瞅!”啊!他靠得太近,噴到他了?“我不是故意的,對不起!”

  慢慢松手抹掉噴在臉上的口水,他直起身。她愚笨的反抗方式,意外的把他的惱怒整個噴走。

  “你是故意的。”他就是要她的故意。

  冉英雄的眼睛不眨了,因為她好像看見他在笑。

  “你不生氣?”

  富冽不回答,松開她,徑自接了大門旁的指紋辨識器跟密碼,大門一開,他先踏進門。“進來。”

  揉著還在發癢的鼻子,她左瞧右看的跟著他後頭進了屋子,“你的房子?”好大!

  停下腳步轉回身,他這回聰明的不再浪費力氣問她喜歡否。

  冉英雄進了門就始終沒離開門太遠,“為什麼來這裏?”大門怎麼自己關上了?

  她那一副隨時準備奪門而出的樣子,叫他想氣又想笑,都已經踏進門來,才想到出不去?她總是笨的叫人無法理解。

  “因為……”他以為她會喜歡這華宅,他以為她會抱著他又親又跳,他以為她會為他露出左頰上的小小酒窩,結果是——她一臉嚇到的樣子!

  “我笨?”她問的理所當然。

  對!她就是笨,最笨的一點就是,她總是點破他要她的事實!

  如果她有一點的委屈,或是一丁點的自卑自憐,他是不是就能不被她的理所當然給牽制住?

  他可以不說,可是話就是說出了口,“沒有你的同意,我不會碰你……你不必找了,沒有密碼,大門不會開。”

  他知道她在找門把?都把手背在後面摸了,他還看得見?冉英雄趕緊把手放到前面來,實在是瞧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,她立正站在原地不敢亂出聲。

  她那無辜的樣子,活生生的僵立在他眼前,溼溼的發辮有些淩亂的散實在她胸上,雨水浸透出她小巧玲瓏的身子,剔透的什麼也遮掩不住……該死!

  “去衝個熱水澡,浴室的櫃子裏有幹凈的浴袍,快去!”她再不走,非得哭上好幾個三天三夜,而他,就此被她活活哭到死!

  冉英雄被吼的嚇一跳,幾乎是逃進了他手指著的浴室。

  鎖上門好一會兒,邊脫著溼衣服,她邊嘆氣,“他一直這麼兇,我要怎麼喜歡上他呢?老天爺是不是不高興我立志要當一只米蟲,所以派個這麼兇的福氣來懲罰我?這是想當米蟲的報應嗎?那日情她們想當植物人、情婦、花瓶,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比較高興些,賞她們個好一點兒的報應……”

  擔心完了好朋友,她邊洗頭,又開始自言自語——

  “真是奇怪,怎麼老是會想著在那個的他?好奇怪……”

  等洗好頭、衝完澡,冉英雄翻遍了浴室裏的櫃子,就是沒找到一件浴袍,換下來的衣服又臟又溼不能穿回去。不得已,她把浴室拉開一條縫,探出頭來。

  “富冽?”喊了好幾聲都沒人應,眼睛左瞧右看了半天,她才發現正前方似乎是間臥室,房門沒關上,就這麼瞧見那張大床上正巧躺著他說的浴袍。

  會不會又是她聽錯了?他是說要她到房甲拿浴袍穿?

  應該是這樣吧!

  愈想愈對,冉英雄再三確定沒人後,火速的衝往擺著浴袍的大床,眼看著就要觸到——浴袍卻跑了!?

  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他穿走她的浴袍。

  “我怎樣?”剛洗完澡,聽見她不確定的喊著他的名字,他才想起,他讓人把房子先整理過了,除了這間主臥室,客房應該都收拾幹凈了,她會喊他,應該是找不到衣服替換。

  她能笨的多徹底?好奇的,他利用對環境的熟悉,利用角度上的盲點,讓她能看見床、看見浴袍,但是看不見他就站在這裏等著逮她。

  就跟他想的一樣,她笨的光著身子衝了進來。他似乎開始能掌握住她的笨了,笑意佔滿他的臉。

  “你閉上眼!”她慌張的捉了一個小抱枕,不知道該遮上面還是下面。

  “不如,你來幫我遮?”她肯定不會伸手遮他的眼。

  富冽滿是笑意的欺近猛眨眼睛的冉英雄。

  “你說不碰我的。”她被逼到了床上,怎麼也拉不開被壓在床墊下的被單好遮身,“別看。”

  她手遮上面他就往下看,她跟著遮下面他又往上看,這會兒她累的上上下下手好酸。

  還玩不累?“我沒答應不看你,而且,我是說不碰你,沒說不愛你。”

  危急的那一刻,她叫都沒叫,只把小抱枕緊緊的、緊緊的壓在自個兒的臉上。

  富冽再也忍不住,大笑開懷……

  所有的煩,笑化了!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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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  冉英雄心是蹦蹦跳的她頭昏眼也花,最近老是這樣,只要他這麼柔亮亮的看著她,她就開始暈。她都還沒努上力,怎麼就…

  “地上這幾箱是什麼啊?”再不說話,這麼跟他看下去,心會跳出來的。

  “你的行李。”他決定開始養她,當然得住他的房子,省得她笨的還以為是她在養他。

  一笑,解開了所有的復雜,堅持要她愛上他,認定是因為她笨的讓人發怒,所以挑起了掠奪的欲望,他自信的以為,徵服笨的徹底的她是高難度的挑戰,一旦成功,所帶出的勝利是不能拒絕的誘惑。

  從什麼時候開始煩的?他想不起來。

  想不起來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困了他這麼久?她笨的徹底,愛上她,所以他也跟著徹底的笨?

  煩,因為他在意!

  煩,因為他花了所有的心機!

  煩,因為他在意花了所有的心機,卻抵不過她一個笨!

  佔有她,是最失敗的決策,他煩上加煩的一味執行要她愛上他的決定,沒空注意到他的認定,早就在佔有她後被她輕易哭翻。

  原則一再被她破壞,或者該說是他允許原則一再為她轉彎,這明擺著他在任她為所欲為,雖然她笨的不懂利用這點。

  也就是因為這樣吧,他沒能覺察到他在寵她的事實,他的注意力全攪和在他不寵女人,更別談會放任女人為所欲為的矛盾中。

  眼前就有答案,看見的又都不是答案,一再被她將會是富太太的身份,擋遮住清明的視線。煩躁擾亂掉他驕傲的精明,上一個富太太的人選杜晴晴,他甚至不記得她的發型,這證明了他對“富太太”三個字,不會有這麼多的特別。

  關鍵在她是冉英雄,一個左頰上有個小小酒窩,老愛綁著根辮子,動不動就眨著幹凈眼瞳的笨女人,如果可以選擇,他不會愛上她,偏偏,她笨的沒給他選擇的機會。

  不為什麼,就是愛上她。

  她沒給他選擇的機會,他也就不必給她機會選擇,他的笨,到此為止!

  “我的行李為什麼在這裏?”這裏?她又單獨跟他關在這大房子?“我……我怎麼又來了?”沒敢對上他的眼睛,冉英雄把視線移到紙箱上,等著他罵她笨。

  最近老是這樣,她老跟著他到處跑,常常回過神來時,不是在海邊靠在他身上數星星,就是到了山上放那飛到天邊的美麗風箏,再要不就是腳踩著數不盡的萬家燈火,不自覺地穿過涼涼的晚風,由著淡淡花香在鼻尖呼吸著,然後舒服的在他身上閉上眼……

  她怎麼會老是靠到他身上去?冉英雄一發現又往他身上靠去,趕緊把身子坐正。

  “什麼又來了,記得嗎?你答應我搬過來住。”她明顯的困在他的溫柔中,這正是他要的。

  又不罵她?為什麼?冉英雄眨著眼睛問:“我答應?有嗎?那怎麼沒看見美人?”美人要是看見這大房子,一定會很高興的……他怎麼都不兇了?她的腦子亂糟糟。

  “又記不得了?”靠近她後,他在她唇角輕舔著,“冉美人申請到學校,忙著要出國念書去,她那裏已經還給房東了,我們只好搬過來,想起來了嗎?”冉美人佔夠她便宜了,現在開始,只有他能佔她便宜。

  美人好像是有這樣跟她說——“這裏好遠,我上班不方便,我想住原來的地方……”’

  他突然吻上嘴,還來不及反應,他又退了開,冉英雄愣愣的直看著就在眼前的他。

  “小英雄,你已經辭職了。”她果然沒發現,到今天,她已經整整四天沒去上班的事實。

  對她,他漸漸能順心如意的用心計較去謀殺她的笨。

  雖然每次只成功了那麼一點點點的點點,但富冽滿意著眼前的成績。

  冉英雄被他的話嚇回神,“我沒辭職!”

  她才不會辭職,就算那工作沒有周休二日,每天還要做足十二小時,有空沒空都得去幫忙廚房外加拖地洗廁所,常常累得半死的時候,不是這個小朋友故意的吐了一身奶、就是那個小朋友來不及的尿在小褲褲裏,然後在整班的哭聲大合唱中,園長就突然現身來嚇的大家全閉嘴!

  還有、還有,就是開會,她好怕常常要開的會,因為每次一開完會,就會多出好多好多做不來的新工作。最後呢,三不五時就會有兇巴巴的家長跑來罵說,為什麼他的兒子被人打?為什麼她的女兒不能參加英文演講比賽?

  她老是來不及說,他兒子是打人,不是被打,那她女兒才剛會說話,而且說的是臺語,等下次有臺語演講比賽,一定會派她女兒去“叫我第一名”的。

  可是從來就沒人要給她解釋的機會。

  在園長為她好的訓斥中,她什麼都沒得說,只能乖乖立正站好被罵,站的再久了,她還是被罵,誰叫她笨嘛!

  罵就罵吧,她可是記得牢牢的,等賺夠了錢,她要當一只快樂米蟲,所以她怎麼可能會辭職?辭了職就沒薪水,沒薪水不就要成了餓扁扁的幹屍米蟲,那樣怎麼會快樂?

  再說日情、苑苑、亮亮,對她好極了,幫著她拖地、幫著她想教材做教具、幫著她加沒有加班費的班,她們不嫌她笨,總是偷偷地幫著她,她都還沒想出要怎麼回報她們的好,才不會辭職!

  “我要當一只快樂的米蟲,我沒有辭職。”她大聲說給自己聽洞時防備著他可能會有的變臉。

  富冽對她的防備,覺得可愛,“不辭職,怎麼當一只快樂的米蟲?”

  這是第三次聽見她這遠大崇高的志向,每多聽一次,他就多一份急迫的想把她喂成一只白白胖胖的快樂米蟲,他這鑽石米,養得起她這只英雄米蟲。

  “你……你不罵我想當米蟲?”亮亮她們要她說說就好,千萬別當真,因為呢,當一只米蟲可是會叫世人唾棄的,誰管你只是安安靜靜的躲在一旁誰也沒礙著,不就是緊抱著一顆米共存亡?

  一人一張嘴啊,非得要說三道四的扣罪過,說什麼不事生產、浪費生命、敗壞社會風氣,弄到最後,連夏天出太陽都是米蟲的錯!所以她們要她千萬別當真。

  可她還是想當米蟲,又怕被亂棍打死,所以她去問美人,美人說:“米蟲?給你爸媽知道,不活活打死你才怪!笨!”

  被罵了一堆後,美人說:“米蟲只準放假的時候偶爾當一當,其他時候,連說都不準說!”

  他應該跟別人一樣,先兇巴巴的罵她一頓,然後說米蟲是千古罪人才對!怎麼還笑得出來的看著她呢?

  “不罵。”她笨的是該當只米蟲。

  和悅的口氣再一次在她耳朵裏轉啊轉的,一直不敢去想的那個他,最近跟眼前的他重疊的厲害,那個他不再是只在床上,怎麼好像下了床來……

  “你不見了。”她眨著眼睛問。

  發現了?他以為還要更久,她才會發現他已經“溫柔”很多。

  “喜歡嗎?”把玩著她的辮子,克制著親近她的欲望,他狡檜的把逼迫藏掩在溫和的表相之下。

  冉英雄好驚訝,她聽的懂他問什麼,“我、我不知道。”他一定又會開始兇她的。

  “不急,你慢慢想。”一個月後,他再看情況的“幫”她想清楚也不遲,這個月,當是他送她的戀愛假期,“坐過來會舒服點兒。”他伸手等著。

  等靠著他,坐到他身上了,冉英雄才發覺不對,她又坐到他身上去了。

  “我、我不想……”她扭動著想下來,因為他的生理變化。

  “我知道,別動。”環抱著她,他輕柔的貼在她耳際說:“我們不做愛,讓我抱著,好嗎?”

  這樣柔柔的他讓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,“可是你、你、你……”

  “陪我說說話。”用抱著她來緩和克制欲望的痛苦、愉悅的折磨,他的精神在享受,“為什麼想當米蟲?”知道她一心無法二用,他用問題把她留在懷裏。

  “你真的想知道?”他是第一個問為什麼的,習慣被罵一頓後就被指示著怎麼做,冉英雄沒想過會有人問她為什麼。

  她不動了,想陪他說說話。

  “你慢慢說。”略微調整兩人的姿勢,他讓欲火避開她可能的無心煽動,將注意力盡可能的放在談話上。

  “其實,也沒有為什麼,我只是很累。”她說的氣弱,沒力的就這麼賴靠在他身上。

  以為她會笑出左頰上的小小酒窩,然後理所當然的回答:“因為我笨嘛!”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回答……他不準她是個小老太婆!

  “我在聽,繼續說。”連她的發辮都因為她的疲憊變得黯淡,握在手裏,沒有一點生氣,他從來不知道,發辮會有表情。

  “我也不想這麼笨的,可我就是這麼笨,能怎麼辦呢?我爸爸是大學教授,媽媽在工研院上班,他們當然不相信我會這麼笨……”

  富冽聲音變冷,“他們罵你笨?”

  “沒有啊。”她本來就笨,被罵是應該的,要真被罵笨那倒好,可是,爸爸跟媽媽只是要我念書、念書、再念書,然後學不好鋼琴換小提琴,學不好數學換英文,我都記不得學過多少東西了,他們說,總有一樣我學的好的,可是花了那麼多錢,我還是讓他們失望了。”

  她也不明白,晚上連黨都不睡了,怎麼就是學不好呢?

  念東念西、學來學去的,最後她只明白一件事,那就是她被死無對證的古人給騙了!什麼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?她這麼這麼多的精誠,結果金石說不開就不開,她就是念不好書,就是什麼東西也都學不好。

  “我有博士學位。”欲火被某種感覺澆滅,富冽握緊手中的發辮,心疼她的感覺,在蔓延。

  不就是念個書,有什麼好失望的?妻以夫貴,等有空,他就再拿一個博士學位榮耀她,他不準任何人對她失望。

  “所以你臉長得這麼厲害。”大家都說,人笨看臉就知道,那他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,當然會是個博士。

  博士哪她這麼笨,更不敢喜歡他了,可是,他現在這樣柔柔的跟她說著話,要怎麼個不敢喜歡法?

  冉英雄在傷著笨腦筋。

  “長得這麼歷害?”富冽把臉湊抵在她來不及閃躲開的小臉上,故意要挑掉她一臉的難過,“再看仔細點兒,我這張臉不只是厲害。”

  她當真聽話的看個仔細。

  “看清楚了嗎?”這麼近的距離,她看見的除了他還是他,只有他!

  佔滿一個人的視界,得到的滿足,竟是如此的難以形容!

  他嘗到了天堂的原味。愛她,太值得!

  “看清楚了嗎?”他柔聲堅持著要聽見他要的答案。

  “好大的一個你。”大到跟她心跳的聲音一樣大!“我還聞到、聞到……”她不確定的動動小鼻子。

  “聞到什麼?”他也聞到了,是欲望……

  “臭!”

  富冽一怔,欲望是臭的?

  “你抽煙?”她沒心眼的主動湊近他的嘴角,用力吸嗅著那似有若無的煙味兒。

  “偶爾。”眼底看著她在身上摩蹭著更近,小鼻子忙著在他嘴邊嗅聞是得哭上好久好久。

  給她一個月的戀愛假期,太長!

  “我不喜歡煙味兒,臭臭的。”她退了開,想自己坐。

  富冽攬回她,不準她離開身上,“這是男人的味道,你會習慣的。”他不也開始在習慣著她的笨?

  要真計較,他的不喜歡,是咆哮,不是嘟嚷。

  “男人味,真臭。”

  “所以我喜歡你的香。”他抱她抱的更緊。

  冉英雄嘟嚷著離不開,只好坐在他身上繼續說:“還好,後來有了成功。”她突然笑出了左頰上的小小酒窩。

  “成功?”她笨的來不及感受失敗所帶來的苦澀?也好!他喜歡她左頰上的小小酒窩。

  說到成功,冉英雄就笑開了臉。

  “我弟弟——冉成功,他今年才六歲,已經跳級念小學二年級了,是超級資優兒哦。他啊,不管是什麼東西,只要到他手裏,一學就會。成功就跟爸爸媽媽一樣聰明,你都不知道,他很厲害的……”

  “這個冉成功欺侮過你嗎?”冉成功不關他的事,他只在意她會不會被人欺侮。

  “成功?成功才不會!他很乖的,就是他說動爸爸媽媽讓我搬出來跟美人一起住的。”成功是個好弟弟,不會欺侮她的。

  “冉成功從不欺侮你?”他問的很輕。

  “對啊!”她答的斬釘截鐵。

  冉成功肯定欺侮她!原來冉美人的背後還有這麼一個陰險小人,她的身邊到底還有多少個愛佔她便宜的小人?

  “改天把冉成功帶來給我看看。”他要親自讓這些愛佔她便宜的小人知道,往後她所有的便宜,都由他監管,沒有他的特許,誰再擅自佔她便宜,只要佔一分,他就要叫他們吐十分出來!

  “好啊!好啊!成功一定會很喜歡你的。”她高興的笑著眼看他。

  富冽收盡她的清爽笑容,渾身繃熱的難受,“你呢,喜歡我嗎?”他不該對自己這麼殘酷的。

  冉英雄眨著眼睛,心跳得飛快,“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答應我,”把手中的發辮移到唇邊摩挲著,他輕語,“想快一點兒。”

  她的辮子著火了?

  冉英雄猛眨著眼睛,看清楚了辮子沒著火,好端端的在他手裏,他正有一下、沒一下的用指腹觸著、用唇吻著……

  好熱!

  “我、我在想了,你可不可以把辮子還給我?”她紅了臉的對他不停眨有眼睛。

  “不可以。”他拒絕的把辮子收握的更緊,“幼稚園有沒有人欺侮你?”再次轉移開她的注意力,他問著他要知道答案的問題。

  “沒有!”她答的肯定。

  肯定有!“說說你幼稚園的工作。”

  冉英雄玩著在他掌中的辮子尾端,很快的回答:“很累啊!要做很多很多事,做完了很多很多事,馬上又有很多很多事,還好有亮亮她們偷偷幫我很多很多事,不然我早就被國長給罵死了。”

  “被罵還說沒人欺侮,嗯?”一個小小的幼稚國能有很多很多事?他以為幼稚園不就是吃飽睡、睡飽吃?看來,現在的學前教育還真多事。

  “園長每個月五號都有準時發我薪水,才沒欺侮我。”被罵是因為她笨,老是做不對,她領薪水的時候,都有照著美人的話做——鈔票當面點清。園長從來沒少發她一塊錢過,沒人欺侮她。

  “幼稚園的待遇這麼好廣好到她只看得見薪水?一定又是冉美人害她這麼笨!

  拿冉英雄沒辦法,富冽習慣性的把冉英雄的笨,再一次的記在冉美人頭上。

  “一萬九仟五佰元應該算是好吧。”美人總是笑咪咪的收下她的薪水,所以她的待遇應該是還不錯吧?

  “啊!”他扯到了辮子!

  冉英雄吃痛的順著他的手勢,把臉貼在他胸口。

  她一叫,他才發現自己扯痛她了。

  一萬九仟伍佰元?她工時比他長、勞務比他多、工作尊嚴談不上、更別說要整天面對一堆只會流口水的胖娃娃,薪資卻連他隨便的零花錢都比不上?

  還敢說沒人欺侮她!

  冉英雄沒發覺富冽的不高興,她當那一扯是他不小心,叫過痛後,她把耳朵貼在他跳動有力的胸口上繼續說:“其實啊,小朋友只要別跟粽子一樣串在一起,他們單個單個的很可愛呢。小手胖胖的、小腳肥肥的,說起話來咕嗜咕嗜的叫人一直想笑,還有還有,那圓滾滾的眼睛,會一直跟著你手上的點心打轉兒哦,可愛極了呢!”不輸國王企鵝的可愛,不過一串起來,那可愛就會有點變形。

  她口氣明顯的轉變,這轉變讓他又開始把玩起她的辮子,“是你可愛。”白拉她辮子了,這一拉,不會讓她少笨點兒,只會拉出他好不容易減少中的挫折感,他糾正著自己的錯誤,重新把玩起她的辮子。

  她可愛?

  她是笨,哪有可愛?冉英雄疑惑著耳朵裏的聲音,“我、我不可愛的,而且,你沒聽清楚嗎?我是要當一只快樂米蟲,不是可愛米蟲。”

  “不管是哪一種米蟲,”他抬起她的小巧下顎,存心要她滿眼是他,“只要靠我就對了。”刻意的,他柔語引誘。

  冉英雄愣呆呆的好半天才吐出話來,“不行!”

  他在她唇上逗吻輕挑著,‘為什麼不行?”沒有生氣,是因為他眼看著她剛剛是點著頭說不行。

  “因為,人人要靠自己。”

  “你忘了你是米蟲,嗯?”有骨氣的米蟲?他沒見過,也不打算接見。

  “我是米蟲,你、你是……人靠山山會崩,靠人人會跑。”她總算是想出該說什麼話了。

  “冉美人說的?”他不笑了。

  “不是。”

  “你確定不是?”他一臉懷疑。

  “是書上教的。”美人說過的話太多,她沒法子統統都記住,剛剛被他柔柔的吹著氣說話,她勉強才想起這兩句背過的話。

  “你念的那本書,被書蟲蛀壞了,別管書。”他繼續吻著她,直到她開始不停的眨動眼睛,“你是米蟲,當我是米吧。”他鼓動著混亂的她。

  她是米蟲,那是因為她又笨又累,他是米?她不懂。

  “你是說你不是人?”

  僵在她的唇邊,富冽開始準備面對功敗垂成的挫折。

  “對!我不是人,為了你,我是一枚最有價值的鑽石米。”他刻意的加重價值跟鑽石米幾個字,就怕她笨的聽不出他的尊貴。

  “米是算粒的,不算枚的。”她反射性的糾正他。

  “我跟別人不一樣。”一粒米?天下米,粒粒是,他不同,他堅持特別,“聽著,我是一枚最有價值的鑽石米。”

  “我不懂……”她喃喃自語的說不清楚。

  她只要蓬萊米,要不在來米也可以,或者金敦米、三好米、月光米、池上米都行,她這麼笨,還沒想懂要怎麼要鑽石米。

  “哪裏不懂?”她不懂他為什麼是鑽石米?不是黃金米?不是翡翠米?富冽想著她可能會問的所有米種……

  是他要她問的哦,不是她忍不住要問的——

  “鑽石米這麼硬,我一咬下去,牙齒還不掉光光?沒牙的米蟲,怎麼會快樂?”冉英雄不停的眨著眼睛。

  富冽怔了一秒鐘,不信的看著她眨不停的眼,說她笨,她還懂的擔心她的牙?

  “相信我,你絕對吃的動鑽石米,因為鑽石米已經叫你給笨糊了。”緊抱著她笑出聲,等會兒、再等會兒,等他笑夠了……

  他要繼續陰謀溫柔完她整個戀愛假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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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
  把手提袋緊拽在懷裡,冉英雄從一進門就跟賊似的,緊緊張張的四處張望著。

  “富冽?”眼睛是沒看見他人,可他厲害的,總是會突然冒出來嚇她一跳,她不放心的又喊了好幾聲。

  “沒應?也沒跳出來嚇我?那就是出去了……”把手提袋拽的更緊,邊往自己的房間走,冉英雄還邊四處探頭探腦著,等走到他沒帶上房門的主臥室,她還特地進去繞了一圈兒。

  真的不在!

  從主臥室轉出來,她拽緊懷裡的袋子,這才高興的往隔壁她的房間去。

  富冽就定定的站在廚房門口,嘴裡喝著他才倒下的礦泉水,眼睛可盯緊著冉英雄的鬼鬼祟祟。

  她緊緊拽在懷裡的小包包,不是他買給她的,那小包包裡是藏了什麼,要她這麼寶貝著?

  富冽放下水杯,無聲的跟著她。

  “腿好酸。”往床上大字形的一躺,冉英雄隨便的蹬了兩下酸痛的腿,“累死了。”翻過身坐起,她瞪著還緊抓在手裡的袋子。

  這是第八顆了……

  打開手提袋,她一下子就捉出了那個害她累得半死的青蘋果在手上。

  她問了好幾間超市,都找不到青蘋果,他們說市中心的大型超市或許會有。她坐了公車又轉了捷運,接著走了好一段路的去到那間大超市,還真的就給她買到青蘋果了!

  可是……

 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捧在手中的青蘋果,這青蘋果……

  他一直吵著要吃,現在買到了,那要不要給他吃?

  “不要。”她肯定的點著頭說不要。

  這麼辛苦才買到,就給他吃了吧?

  “不要。”她再次又點了頭說不要。

  “不要!不要!不要!”她一連點了好幾個頭,點到頭都昏了才不得不停下來。

  這青蘋果果然有問題!

  害的她每過幾天,就要舟車勞頓的跑大老遠去買一顆回來,買回來又緊張死的怕被他給瞧見,再這麼點頭下去,她的頭就要掉下來了!

  把腿盤坐起,她把青蘋果單手托在眼前責怪著,“青蘋果啊青蘋果!你害我變得更笨……”

  她有一個秘密!一個比天還大的秘密!

  美人說:是女人就要有不能說的秘密,那她在去年,就已經是女人了。

  這個比天還大的秘密,是因為他,一個她不敢喜歡的他。

  她怎麼會這麼笨呢?笨到連個秘密都挑到個比天還大的,這麼大的秘密,她該怎麼才能繼續秘密下去?

  要是她班上沒得到全幼稚園的樂捐第一名就好了,那樣她不就沒機會代表幼稚園,去富氏的年終晚會上領那“熱心公益”的木牌子?沒去領木牌子,他也就不會成為她比天還大的秘密了。

  要領木牌子之前的半個月吧,每個人都在說,說他怎麼優秀、怎麼有為。怎麼個創造經濟奇蹟法,她聽的是一愣一愣,哪有這麼厲害的人?她還以為世上最厲害的人不就是名偵探柯南?一下子活生生的跑出個比柯南還厲害的人來,真叫她震驚!

  整整半個月呢,耳朵聽的是每個人說他怎樣怎樣。眼睛看到的又是媒體報導他如何如何,再加上三不五時就有照片曝露著他的厲害長相,就這麼著,他成了她比天還大的秘密。

  笨的人當然就喜歡聰明的人,何況他不只聰明還有厲害的長相。

  一等時間到了,她當然就去領回那木牌子,好放在園長的頭後面,給大家看幼稚園的熱心公益,這一去,她親眼看見了他,不是照片、不是影像,是真真實實的他,有溫度哦,因為她領木牌子的時候還握了他的手一下下,他還很溫柔很溫柔的對她一笑…

  他真是太厲害了!不管多大堆的人包圍著他,她就是能一眼就看見他,再遠,她都看得見!

  她那天才知道,她的輕度近視居然可以看的這麼遠、這麼清楚!瞧了厲害的他,自個兒的眼睛竟然也就跟著變厲害了!

  想想,她也沒什麼機會能常常見到這麼厲害的人,多瞧幾眼吧!這瞧多了說不定不只眼睛,她的腦袋也許也跟著能變厲害點,別老是這麼笨。

  瞧!瞧!瞧!把木牌子都給瞧回了園長的頭後面去端坐著熱心公益了,她的眼睛裡居然還瞧得見他?

  嚴重的時候,連小馬桶都看成了他……

  他果然是厲害的!一天、兩天、三天,無論她跑幾趟眼科,他就是在眼睛裡面,這時間久了,她才慢慢習慣的不再往眼科跑。

  再久一點,她就把他當成了比天還大的秘密,藏著。

  秘密嘛!只要她不說,誰會知道呢?等她成了一只快樂米蟲,她就要天天躺在床上想她的秘密,吃飽想、睡飽想,就給他一直想!

  她真的不知道他厲害到這等地步,都說了是秘密,他還能趁著她打瞌睡的瞬間,張大眼睛瞪到她眼前來?不是想哦!是摸得著、觸得到、嚇得了她的真實。

  真是太震撼了!

  先是以為她那比天還大的秘密,死在她眼前!結果他卻活過來的瞪著她。

  接著以為就跟上次一樣,不就握個手,然後就沒有然後,他就繼續還是她那比天還大的秘密下去。

  結果他認真的說準她愛上他,要她覺悟。

  最以為的是,他該是溫溫柔柔的厲害男人,她明明記得清清楚楚,他握著她的手,笑得那麼溫柔……

  結果他一次又一次兇巴巴的吻到她昏頭暈腦。

  他跟她那比天還大的秘密裡的他都不一樣!怎麼會這樣呢?她都還想不清楚她那比天還大的秘密,是不是過了保存期限,壞掉了,他、他、他……就把她那個了!

  還記得那個的時候,他把那比天還大的秘密變成大過天、大過天邊、大過天邊的邊,一直大大大的大過邊下去……她好喜歡跟她那個的他!

  他真的好厲害,才痛一下下,然後就是好多好多的快樂……

  “就說這青蘋果有問題!害我變成這麼色!”冉英雄氣弱的喃喃抱怨著。

  他只是一個大過了天邊的邊的秘密,她這麼笨,不敢喜歡的……

  現在怎麼辦呢?要是只喜歡跟她那個的他,她還怕會被人在頭上蓋個淫字然後丟雞蛋。太可怕了!她絕對可以不敢喜歡他,只要讓她哭一哭就可以不敢喜歡他。

  “博士果然是厲害的。”哭過了,可是,她那最早比天還大的秘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不但不肯過期,而且還變得更新鮮!

  她喜歡靠在他身上,喜歡跟著他走東跑西,喜歡跟他說說話,喜歡辮子在他手中繞轉,喜歡他突然親上來……

  “笨英雄,你不可以再這麼色,絕對不可以愛上他!”她笑出了左臉頰上的小小酒窩,然後很堅定的把手中的青蘋果,很小心的放回手提袋裡,拽在懷中抱著。

  絕對、絕對不可以愛上他!

  富冽陰暗著臉,看著眼前那笑出左臉頰上小小酒窩的幸福臉蛋,他真的很想……把她愛的哀哀叫!

  看見她捧出青蘋果的狂喜,被她一句又一句的笨話給說成了狂怒!

  他正面對著前所未有的巨大挫折,冷靜!他必需要更冷靜!

  無聲的折回廚房,他一連灌下三杯五百CC的冰水,強迫自己裡裡外外都要冷下來。

  腦子清楚知道,是她笨的分不清楚愛上的不是做愛,所以這陣子他超過極限的費神給她數不清的羅曼蒂克,他相信她迷上的是做愛時的溫言柔語,不是做愛!

  相信再相信,腦子再清楚卻敵不過耳朵裡聽見的笨!

  殘酷進到富冽黑雲密布的眼。

  把她捉到床上,然後狠狠的把她愛到哀哀叫,不管她哭、不看她淚,就把這堆積如山的慾火連著不停灌給她,灌到她明白她恨死做愛為止!

  胯下正為他腦海的殘酷歡欣鼓舞著,奔騰的血液在催促著他實際行動,好一舉灌爆她的笨……

  “你在家?”冉英雄口渴的到廚房找水喝,一看見斜靠在冰箱門上的富冽嚇了一跳。

  富冽沒答話,側過身讓她倒水喝。

  在生氣?

  冉英雄拿著水杯,先大口大口的把水喝下去,等渴解了,她這才滿足的笑出了左頰上的小小酒窩,放下水杯的同時,她很快的伸手環抱住他的腰,緊緊的。

  “我害怕你生氣。”這樣就看不見他兇巴巴的臉,她把臉埋的更緊貼。

  她的聲音就問在他胸口下方,她笨的叫他捨不得!

  “一整天跑哪兒去了?”如果她把青蘋果現在拿出來,他就什麼都算了。

  “我去百貨公司一日遊。”沒有煙味?他的味道好好聞,冉英雄小巧的鼻子開始在他身上嗅聞著。

  “買了什麼?”看她嗅的這麼起勁兒……再給她一次機會吧。

  “一個秘密。”他已經在生氣了,要是再知道她大老遠的跑去買到的青蘋果居然不給他吃……冉英雄把臉緊貼在他身上,說什麼也不看他的臉。

  這樣蹭著他摩?“這個秘密是不是圓圓的,一種青色的水果?”最後、最後再給她一次機會。

  圓圓的一種青色的水果?他在廚房隔著幾道磚牆還看得見她的秘密?不會吧?他有X光眼?

  “你看見了?”她問的好心驚。

  “沒有。”他答的太過肯定。

  她最好立刻、馬上回去房間,把她小包包裡那顆該死的青蘋果揪到他面前,否則……

  “沒有就好。”

  真真切切的放心語氣,成了最幹的柴火……他要懲罰她!

  一轉身,用了力,他將她撐起抱坐到了流理臺上。

  冉英雄愣呆呆的看著跟她對視的他,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他又生氣了?

  “坐好!”穩住差點摔下來的她,強撐開她雙腿擠進,他語氣兇兇的吻住她的笨嘴!

  “嗚    ”

  是懲罰,當然就不能客氣,不只是吮腫她香甜的唇瓣,他還嘰咬了她笨的不會躲的香滑小舌,把掌放在她腦後固定住,他盡全力燃燒所有的氧,給她火、給她熱,什麼都給她,就是不給她溫柔。

  “我也說了要娶你。”他口氣冷冽的說著第六十九次。

  “不要。”她點著頭,堅定的回著他第六十九次。

  她的笨頭點的清楚,笨嘴回答的也很清楚,而他一向清楚的腦子卻被她笨到不清不楚。

  在她的驚呼聲中,他抱起她回到他的臥室,一進房門,他惡意的把她從半空中丟下,用她的驚聲尖叫來清楚腦子。

  在床面上彈跳了好幾下,冉英雄頭昏眼花的眨著眼睛才想坐起身,就又被富冽壓下。

  他受夠了她總是笑出左頰上的小小酒窩,然後點著頭正經八百的說不要!

  “我不準你說不要!”他幾乎是用吼的了。

  “……”那個他又不見了!她眨聚著眼中的水氣。

  “說話!”他兇惡的命令著。

  “是你要問的。”她委屈的不得不回答。

  不准她說不要,那他不要問,她不就不會答了?是他要問的,問了又兇人。

  “所以,都是我的錯?”他一個字、一個字咬著,問得特別清楚。

  換成別的女人,還沒上床就想巴著他了,更別說上了床後,就更是千方百計要他一句話,只有她這個笨女人,不管給了她多少句話,她就只要當只米蟲,他漏了兩字    快樂,她死巴著快樂米蟲的身份不放!

  “是我錯!”聰明的人才不會錯,更何況他聰明加厲害,誰會笨到說一個博士是錯的?當然是她錯,因為她笨嘛!

  她眼睛不眨了,那勇於認錯的小臉蛋,在他眼裡,非常誠心誠意的,認著她明擺著不知道犯的什麼錯。

  又來了!都已經發狠把她丟上床來了,他只要動動手。動動嘴、再動動下半身,就算這樣會把她愛到更笨,至少、至少他在身體上能得到他要的!

  做下去!愛下去!管她笨得一口咬死她愛上的是做愛!

  那無辜的笨眼,不准再替她的笨解釋!

  他病又好了?不做那個了?

  冉英雄的臉上滿是失望。

  她好想念、好想念跟她那個的他,她都快忘了跟她那個的他是怎麼溫柔的,腦子裡滿滿都是她搬過來這邊當米蟲後的他,現在他一兇,她就更想念了……

  “那個……”

  “閉嘴!”他把身體沉的更重的喝斥著,惱怒著捨不得。

  閉嘴就是不准說話了?

  冉英雄偷偷的往上瞧了一眼,剛好跟富冽火怒黑沉的鎖視對上,她嚇的趕緊閉上眼,忙著往下蠕動著想躲開,但他壓的太緊,她只好把臀部用力的往上頂。

  “啊!”她不是故意要頂到他那裡的!

  富冽就這麼順勢嵌進她的雙腿間。還惱什麼?她連臀部都是笨的!

  “我、我這樣腿好、好酸……”為了買那顆青蘋果,她的腿已經走到很酸了,現在又夾著他不能並攏,就更酸了。

  看著她雙頰的粉紅,富冽拉散她的髮辮,他的手指輕柔的在她發間穿梭,直到那黑緞般的細發,在枕面散成一幅不能拒絕的誘惑。

  他改變主意了!為什麼他要委屈的去跟別的女人做愛?

  山上度假別墅的那個女人,明天就叫她滾!

  他再委屈的開大老遠車上山,再不願意的花大筆錢用那女人來解決被她燃引的慾望,有用嗎?他還特別的小心,一定會在離開別墅前洗過澡、換過衣物,就因為她總喜歡在他身上嗅著!

  他甚至還多此一舉的擔心,她要是知道了他每星期一固定用那女人來發洩,會哭!

  他沒為女人有過小心。擔心,只有她!他甚至還給了她愛心,不過就是要她用婚姻來回報,便宜都叫她佔盡了,她還敢笨的點頭說不要?

  她沒錯!她一直都這麼笨,錯的是他!

  把她愛得哀哀叫的恨死做愛,他捨不得、也做不到。

  他願意退一步,因為他是男人,是男人,自然能有肚量不介意她這只笨米蟲只愛會做愛的他。

  “你能不能起來一下?”胸部被他整個壓扁,呼吸好困難耶!冉英雄問的非常客氣有禮。她這麼有禮貌了,他應該就不會兇了吧?

  愛她、愛她,愛久了,她就會是他的了,他有了長期抗戰的心理,更有愚公移山的準備,他退一步的暫時準她愛上會做愛的他。

  不是不做了嗎?

  冉英雄紅著臉,雙手緊緊抱在胸前,她結結巴巴的說:”“我、我有約會,要出去,你……”

  才緩下的臉,因為她的一句話又繃了起來。

  “你說什麼?”她要是敢說她約了別的男人準備去做愛做的事,他會讓那敢沾染她的笨男人再也不能人道!

  “約會    啊!”

  “跟誰約會?”壓住她的長髮,他把她定在枕面上只能看著他的臉回話。

  他比她還笨!

  他能有固定的星期一床伴,她當然就會有約會。

  何況她笨的以為自己愛上做愛,而他除了那次再也沒有碰她。她固定星期幾約會?

  這一深想,富冽的臉真的只能用青面撩牙來形容了,這恐怖的臉色,嚇到了搞不清楚狀況的冉英雄。

  “跟、跟……”她話吐不出來。

  “名字,我要名字!”他重重的把她紅腫的唇吮得更紅、更腫。

  “國、國雄。”她被他吻的腦子糊成一團,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。

  “聽著,以後不准跟他約會。”要約會,只能跟他!

  “為什麼?”國雄是   

  “因為他名字太難聽!”他說這樣就這樣,哪來的為什麼!

  “太難聽!?”冉英雄愣呆呆的忘了合L小嘴。

  “對,難聽到叫人一聽,就知道是個喫軟飯的男人!”她還敢替這個什麼雄的抗議?

  “啊    可是嗯,不行啊,他是……”她哼哼卿卿的說不清了。

  他把對笨政策又轉了個彎,反正已經轉這麼多個彎了,再彎一個也不嫌多。

  她不必找別的男人去約會,因為他就是最好的,當然,這一點地肯定是笨的不知道,所以他就辛苦些,做到她知道。

  重新吻住她的唇,那柔軟的香甜,吸引著要他探入、再探入。

  喫軟飯的男人?怎麼可能?全家只有她才喜歡吃軟軟的白飯,他是不是在趁機罵她是喫軟飯的狗熊?

  這也不對,他是鑽石米,硬的很,不是軟飯,而且她的名字是英雄,不是狗熊,這些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嗎?

  聽不懂他說的話。他真是太厲害,同樣講國語,可是她都聽不懂。

  “不准分心!”

  這句她聽懂了,下一句該不會是   

  “集中注意力,感覺我。”

  冉英雄的頭叫人丟中了顆炸彈似的,轟的一聲,這下子炸糊了。

  再次擁抱住他渴望的想念,富冽哪裡前准許冉英雄僵硬掉他壓制許久的慾望?

  “青、青蘋果不在、不在我身上……”她眨起了眼睛,緊張的等著他接下來會有的溫柔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現在他沒心情找青蘋果,他要盡情的愛她,直到她忘了那該死的約會。

  “那我、我們嗯……”

  “我是誰?”不放心的,他又問了一句。

  “富冽。”

  滿意的,他沉下腰。

  “那國雄又是誰?”他要聽她說:什麼?

  “國雄?”她跟著他的話尾重複著,只想貼近他。

  “國雄是誰?”

  啊國雄是……是爸爸!爸爸說要她晚上一起去書店,拿一套有關智力成長的……好難受!

  她的蠕動,逼的他往後退,這次他一定要有滿意的答案,而且是立刻要,因為他即將失去控制。

  “爸、爸爸,啊!國雄是爸爸!”

  爸爸?

  這答案太笨!

  他板緊臉,笑著眼,不停的愛她!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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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18 09:41 PM|只看該作者
第十章

她是一只米蟲,一只很快樂的米蟲!

  呈十字形的仰躺在他的大床上,她笑出了左頰上的小小酒窩,是滿足。

  手上的表,不知道被扔哪兒去了,在這房子裡,除了客廳有座骨董掛鐘外,沒有其他的計時器,而那骨董鐘要上發條的,她不會上發條,所以,她不知道現在是幾點、幾分,只大概記得是七月?還是八月?反正天氣很熱就是了。

  每天,她想睡,那就睡了,睡飽了自然就醒過來;那要是肚子餓了,只要按幾個電話鍵,他交代過的飯館在半小時內就會送吃的過來,她連碗都不必洗,只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看電視,動動手指頭就可以看這台、看那台的好不快樂,她喜歡極了這米蟲的日子。

  “又作白日夢。”

  富冽噙著笑意從鏡面中的反射看著她。

  她這米蟲太好養,實在是浪費了他這枚鑽石米。

  除了三餐要小飯館送過來,她就賴在家裡,不出門逛街血拼、不吵著要他送東送西,連他主動要帶她去歐洲玩,她都推三阻四的,只愛賴在他的床上傻笑著作白日夢。

  笨米蟲!

  笨的讓他愛不釋手。

  今天,全部的縱容,他必須要暫時收起,因為不能只有她快樂,他,也要快樂。

  “每天都是夢呢。”

  她笑咪咪的翻過身趴著,遠遠的看著他打領帶,“你回來的時候,要是我在睡覺,不能叫我起來哦。”

  甜蜜的嗓音滿是撒嬌。

  打好領帶,他折回床邊,在她左頰上的小小酒窩印上一吻,“怎麼,昨晚累壞了?”

  他總是要不夠她。

  “討厭。”

  她漲紅臉嘟嚷著,“我又不是博士,當然沒你厲害。”

  “你當然不是博士,你只是一只非常不盡責的小米蟲。”只顧著自己快樂,一點也不懂得回饋他這枚鑽石米。

  “你胡說。”當女人都不用負責任了,當一只米蟲哪還會要盡什麼責?

  “我是博士你忘了嗎?”他用學歷壓她,“米蟲的天職,就是要緊抱著她專屬的那粒米,然後躺著不停的蠕動,好向世人證明她還活著,你啊,連躺著動都還要我出力幫忙,還說不是非常不盡責的小米蟲?”

  天知道,他念的是企業管理,哪懂什麼蟲的天職?不過就是把她說到一愣一愣的,成了他生活中的樂趣。很笨,但是很愉快!

  到了今晚,他會更愉快的……

  “是你自己要動的。”

  她把話含在嘴裡說不清楚的抗議著,就是沒辦法同他把那個說的這麼明白,小女人的嬌態,顯露無遺。

  “別再眨眼睛了,再眨下去,你的天職有的盡了。”收回戲謔劃在她唇上的指尖,他儘量遠離床上還在眨眼睛的她,為了今晚,現在他得忍!

  “不跟你說了。”

  淨會欺侮她笨,她把臉用力的偏轉到他看不見的方向,左頰上的小小酒窩,她眼睛看不見的清楚顯現。

  “乖乖等我回來。”

  穿衣鏡上的倒影總是讓他移不開目光,帶著好心情,他轉身出門,為即將能謀殺她的笨而亢奮著……

  直到聽見那輕微的關門聲,冉英雄才迅速的跳下床來,飛也似的衝進客廳前面的小陽台往下探看。樓高的關係,當然看不見他的人、他的車,可是她好喜歡在他一出門後就往下看個幾分鐘,這是她送他出門的方式,很甜蜜……

  “我是一只超級快樂的英雄米蟲!”

  看夠了甜蜜,她舞轉著窩進沙發,繼續甜蜜的想著他。

  直到有人按了門鈴,她甜蜜的沒有防備,傻傻的就拉開大門,以為是他。

  “讓開!”

  那一聲權威的喝斥,震住了她的腦子,還沒弄清楚來人的身份,就把一堆人放進門來。

  啊壞對,只有三個人,一位老先生,跟一位先生、一位小姐,那一聲讓開,聽起來像是一堆人吼出來的,千軍萬馬的嚇人。

  “請問,你們是來敦親睦鄰的嗎?”他們看起來眼熟的不認識,是鄰居吧!冉英雄就這麼認定的關上大門,“喝汽水嗎?看電視嗎?”

  她忙著招乎。

  富駒差點握不住被塞在手中的罐裝可樂,她還真的一人一罐的發?

  “你不該隨便放人進門,知道壞人兩個字怎麼寫嗎?”

  “你們是壞人?”

  她略微緊張的瞪大眼來回看著。

  “是。”

  對她來說,他們是壞人,很壞很壞的人。

  “那我就放心了!”冉英雄拍著胸口喘大氣,沒有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。

  “駒,不必浪費時間。”

  富敬雲不耐煩的敲著手中手杖,指示富駒明說今天來的目的。

  富冽一直都在他的監控下,他以為兒子只是看上了冉美人的美貌,一陣子之後,自然就會用一筆錢打發人走。

  但是這個一陣子,長到他不得不出面干涉。富冽錢是花了不少,冉美人也離開了台灣,但是,這個他沒見過的冉英雄卻搬進了這裡。

  這裡還是他上星期才查到的,富冽名下的財產,沒有這間房子,而冉英雄顯然已經在這裡住下好一段日子,這一切,他做父親的,不准!

  冉英雄匹配不上他最優秀的兒子!

  她連最基本的大學學歷都沒有,外表不夠美、氣質不夠好,富氏集團更小需要一個幼兒園的保母,她,不夠資格!

  “冉小姐,這位是    ”

  富駒溫文的開始介紹人。

  爸爸?

  異母弟弟?好容易被搶的未婚妻?冉英雄想起來了,難怪她眼熟的不認識他們。

  “你們又想欺侮冽?他不在!”

  關掉電視,她很快的把可樂一罐一罐的收回來,壞人不准看電視。不准喝可樂!

  “叫她走!”

  富敬雲生氣的吼著,他雖然只喝茶,不喝其他,但她不禮貌的當面回收飲料,差點以他伸手奪回可樂。

  富駒聽命的遞上準備好的支票,“這是一仟萬,請你收下。”看她還緊抱著可樂,沒打算接過支票,他直接放在隔在中間的矮桌上。

  “我收下以後,你們就不再欺侮冽了?”如果是這樣,她就收下。

  富駒驚訝的看著冉英雄認真的小臉蛋,欺侮冽?“他有別的女人,你知道嗎?”

  他開始有興趣扮演好壞弟弟的角色了。

  冉英雄的眼睛急速的眨了眨,沒應聲。

  “他每個星期一都在這裡。”倒出一桌面的照片,都是富冽跟一個女人親密的寫真照片,富駒特別挑了一張兩人露兩點的放最上面,“你只是他眾多玩伴之一。”話不必多,挑重點講就行了,這點他在行。

  冉英雄眨著眼睛,覺得頭暈、反胃、心絞痛!

  “還有呢?”她問的強自鎮定。

  “還有什麼?”是還有沒錯,她沒這麼笨嘛!

  “星期二、星期三、星期四的呢?”她應該是星期天吧?因為星期天她最快樂……

  美人真聰明,早說過像他這麼聰明又有厲害的長相,才不可能會是她一個人的,隨時都嘛會有星期一、星期幾的找上門來,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
  所以她想,就乖乖地當他的星期天,大家都一樣的話,不就沒事了?

  都已經是一樣了,還有事?她好難過   

  “富冽對分手的女人一向大方,冉美人收了他五佰萬不止。還有,晴晴你來說。”富駒惡意的穿鑿附會。

  杜晴晴叫人心憐的開了口:“他愛的是我,請你把他還給我。”

  冉英雄緊緊的抱著可樂,一句話都不說。

  “你配不上他!更別妄想進我富家大門,最好是聰明的收下錢走人,否則,你就準備一無所有。”天下沒有這麼笨的女人可以忍受一無所有,富敬雲太了解金錢的萬能,“一仟萬已經抬舉了你,我們走!”

  關門聲後好久   

  冉英雄抱著不冰的可樂到廚房去,打開冰箱,先把可樂一罐罐的冰好,關上冰箱之前,她拿出了藏著的青蘋果。

  開了水龍頭,她把青蘋果洗的好乾淨、好乾淨,然後很仔細的擦乾,走回客廳再次窩進沙發後,她想……

  想知道青蘋果的滋味。

  咬一口,她嚼的慢,酸酸的、澀澀的加了眼淚成鹹的……

  太陽下山前,她總算吃完了一整顆好難吃的青蘋果。

  富冽在天黑的瞬間踏進門,沒亮燈?她是該愣呆呆的躲在黑暗裡,最好再哭不出來、吃不下飯。

  “天黑了怎麼不開燈?”燈亮後,他滿意眼睛所看見的。

  “手伸出來,好不好?”等他走到面前,冉英雄小小聲的要求著。

  終於肯給他青蘋果?富冽坐到矮桌上,攤開手掌等著。

  “給你。”她把發黑的青蘋果核,交到他掌心上。

  “這是什麼?”他的滿滿自信開始減損著。

  “青蘋果的屍體。”她勇敢不哭的說明。

  屍體?青蘋果的屍體?他怎麼看怎麼是他那一顆愛心的屍體!手一握緊,不管是什麼屍體,都叫他給捏爛。

  不准有屍體!

  “你好壞,都已經是果屍了,你還把它提得爛爛的。”氣不過,她沒穿鞋的踢了他一腳,“好痛!”

  富冽順勢捉住她使壞的小腳,無奈的揉著,“踢人之前,先把皮鞋穿好。”笨!

  揉著、揉著,腳不痛了,可是她的眼睛接著痛起來。

  “你不要對我這麼好,我不是快樂米蟲了,你看,”她把被捏到皺巴巴的支票整團給他,“我現在是有一仟萬的壞女人。”

  忍住笑,接過那一團支票,他面無表情的問:“你都知道了?”

  抽回腳、縮著身,她點點頭,“你有很多女人。”想的時候還覺得理所當然,一旦看見露點寫真,不知怎麼的就理所當然不起來,她好想再吃一顆青蘋果。

  “不當快樂米蟲了?”她愈難過,他就愈高興,從她的難過程度,他才感受得到她那笨到叫他沒辦法的愛情。

  “太難了,我這麼笨……”就讓她幫他把那難吃的青蘋果吃光光好了,冰箱裡還有好幾顆,等幫他吃完了    她不要離開嘛!冉英雄垮了小臉。

  “要捉住一個男人的心,不難的。”她在為他傷腦筋?感覺真好!

  他是博士,說的當然容易,她這麼笨,要怎麼個不難法?他是說   

  “是不是要多做幾次那個?”她不想離開他,非常不想,如果這樣能讓她當回快樂米蟲,她願意的。

  “這是個好法子,你就這麼做。”他繃住臉,咽住笑,“問題是每個女人都可以跟我那個的,是不是?”

  “所以有星期一?”她問的黯了小臉。

  “慾望就只是慾望,慾望可以沒有愛情,愛情卻不能沒有慾望。”他在說明星期一只是單純的慾望,不過沒期望她聽懂。

  早就沒了星期一,從他退一步開始,就只有她!只要她!這改變,連他自己都驚訝,他為她變了,所以她也得為他改變一點。

  這一點,就是他始終要不到的    婚姻。

  “所以我只能當有一仟萬的壞女人?”她真的不想。

  “有方法可以讓你永遠是一只快樂米蟲,是你不要的。”他說的惋惜。

  “什麼方法?我才沒說過不要!”真的嗎?她可以不用當有一仟萬的壞女人?

  冉英雄急切的搖著移坐到她身邊的富冽,“是什麼方法?是什麼方法?”

  “嫁給我。”他說著第八十一遍的求婚辭,“別急著說不要,先聽我說完。”他繞纏起她的辮子把玩著,“有了這張結婚證書,不管是星期幾,只要敢上門來欺侮你,你就叫警察以妨礙家庭名義逮捕她。”

  “就這樣?”警察能逮人這她知道,但是警察能逮得住心嗎?

  “當然不止這樣。”他繼續教她殘害自己,“要把我的錢,全部變成你的錢,只要沒錢,我自然就買不起星期幾,然後你每大花我賺的錢,把自己打扮成漂漂亮亮的快樂米蟲,日夜勤練蠕動的技術,等過個三、五年,再生幾個聰明的小娃娃幫忙你來把我勞心勞力,這樣經年累月下來,哪個笨女人會要我這個只有尿片奶瓶的窮酸?”

  “我要你。”她傻愣愣的接口,她是笨女人,當然可以要只有尿片奶瓶的窮酸,對不對?

  她要!她要!她要他!

  “光要不夠,你這麼笨,隨便別人幾句話、幾張照片、一張支票,就讓你變成壞女人了,所以,”他支起她小巧的下巴,“嫁給我。”第八十二遍,他會成功的。

  冉英雄先是瞪著眼睛看著他黑亮的眼,當眨過第六次眼睛的時候,她左頰上的小小酒窩接住了她眨掉下來的淚水。

  “你愛我,對不對?”她真是笨!

  這是他第八十二遍的求婚,記得有集權統治式的。有甜言蜜語式的、有威脅利誘式的,不管哪一式,他都好認真,這一次的任人宰割式,她抗拒不了的不敢再說不敢。

  她要愛他!

  她是快樂米蟲時,有人踩上門來罵人!她是姓富的快樂米蟲,還是有人會踩上門來罵人。反正都要被罵,那姓富的快樂米蟲比快樂米蟲還快樂,她還是當姓富的快樂米蟲好了。

  冉英雄有了完全的覺悟。

  “你總算是變聰明了。”快樂,從她那裡,很快的席捲上身,富冽用熱吻再一次說明他的愛。

  “嫁給我。”他第八十三遍的誘哄著。

  她雙手向上翻開的伸到他面前,“先給我錢,全部的錢。”她一向都聽聰明人的話,因為,她笨嘛!

  好快樂啊!

  早猜到她會這麼可愛的中計,富冽略微探身拿過公事包,拿出早準備好的文件,“現金、房子、車子、債券、股票,全都是聯名戶頭。”

  不是他昏了頭的寵她,他原先就打算全過戶到她名下,因為這其中有富氏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權,只要把富氏的股權過給她,父親為了這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權,會承認她的身份,他不要她委屈!

  他找上富駒,故意暴露出她的存在,就是要她能正大光明的躺在陽光下,當一只快樂米蟲。

  她會聽見難聽話、會面對難堪的事實,這些在出門前他就知道,父親對金權的執迷他無權過問,可他不必跟著沉淪,他利用了早就失去金權實體的父親,要她走進兩人無法分割的未來。

  有富駒跟著,她不會有太大的傷害,從她還吃得下青蘋果就可以證明,他的想法是對的。

  會變成聯名戶頭,是因為富駒的提醒   

  “如果她真的這麼笨,父親就能從她身上奪走你的一切,然後,一無所有的你,沒有選擇的只能丟下她,重回富氏。”

  他太了解金錢在現實生活中的必要,何況他要她是一只快樂米蟲,所以,聯名戶頭不但能確保她的身份,同時父親不得不把注意力轉到富駒身上。

  因為過戶的行為,對父親來說,無疑是為了女人昏頭的敗家子,他不再是驕傲,還成了說不出口的恥辱,這麼一來,富駒是人才的事實,就能得到肯定。

  這麼做為的是他自己,他一直在等,等有一天,能跟富駒公平的競爭總裁的位置,旗鼓相當的對手競爭起來才夠精采,他要的,就是一場淋漓盡致的權力戰爭。那是他對工作的極致渴望,所以他把從母親那邊繼承到的百分之三十股權,過給富駒,好穩固確立富駒的地位,不久的將來,他將親自體驗權力的洗禮。

  富駒一直都在參與著所有的一切,包括架空父親的權利,除開公事,私底下,富駒完全深陷在好弟弟的角色裡無法自拔,他能順利出走富氏,一半是因為富駒同他一般陰險。

  雙手捧住有點重量的一堆紙,冉英雄不但沒歡天喜地的收下,還又往富冽手上塞去。

  “等美人念完書回來的時候,你再拿給她。”這麼一堆紙,萬一弄丟了哪一張那還得了?

  交給冉美人?然後讓冉美人帶著他的錢跟他的英雄米蟲遠走高飛?

  再三確定沒漏了哪一張紙,富冽趕緊把袋口封死後,立刻收回公事包,還不忘上密碼鎖。

  “為什麼不問冉美人拿了我五佰萬?”難道富駒沒說?他特別要提這件事,為的就是要獨佔她,冉美人在她心中的地位,叫他非常痛恨。

  他容不下冉美人!

  “不用問啊,這我早就知道了。”靠啊靠的,她靠到了他身上去嗅著他的味道,青蘋果的滋味在心裡變甜了呢……

  他就知道!容不下冉美人是有道理的,並非只是盲目的偏見。

  “她怎麼跟你說的?”他好言好語的問著。

  “美人說,你總有一天會看清楚我的笨,為了我好,她只好委屈自己拿你五佰萬,等她拿到洋博士,沒人要的我就不怕沒飯吃,我就不用去當地下道的流浪米蟲。”

  她深信不疑的認真小臉,堅定了他容不下冉美人的信念。

  冉美人只要一踏進台灣,就把她丟給陰險的富駒!

  早該想到的,這兩個人剛好是豺狼虎豹,適合。

  “你去哪裡?”拉住被他玩散的細發,他摟回她,不是故意的碰到她胸前的飽滿。

  沒空想豺狼虎豹,他要她!

  “我餓了。”她很快樂、肚子很餓。

  他更餓,餓的等不及她叫飯吃,“晚上吃泡麵。”

  “我    ”她是要說她連泡麵都煮不好。

  富冽聽不見她的話,直接動手泡了面.給她,“快吃!”

  原來不是叫她自己丟菜加蛋的煮,有的吃就好了,冉英雄快樂地啼哩呼嚕的吃起好香、好香的泡麵……

  “吃飽了?”他開始扯領帶,解褲扣。

  她笑咪咪的點著頭,“很好吃喔。”

  “我吃吃看。”

  這一吃,就從天黑吃到了天亮?

  態度惡劣、內心陰險、縱情英雄的敗家子……求婚記。

  “我為什麼要去上課啊?”

  富冽黑著臉不說話。

  “什麼是腦力開發課啊?”

  “什麼又是激發潛能課啊?”

  “什麼又是開發左腦?腦還分左右啊?”

  富冽黑著臉就是不說話。

  “能不能不去啊?”冉英雄小心的看著富冽的黑臉。

  “不准過來!”他喝斥著她的試圖靠近,“不去上課,可以!嫁給我。”第五百二十次的求婚。

  這次他特別站到了大門邊,離她、離床,遠遠遠的。

  今天非得要她點頭下嫁不可!

  她那個叫做國雄的父親,居然反對他娶她?理由是,他太優秀!有那樣的父親,難怪會有死不肯嫁他的笨女兒!

  他不准她再去參加該死的相親宴!那簡直是……欺他優秀太甚!

  “這樣啊    ”冉英雄眨著眼睛,為難著不知道該怎麼下決定。

  嫁給他?

  當然好啊!可是……她怕蛇!

  很怕很怕的怕,怕到連說都不敢說她怕蛇!那今年又是蛇年……

  “我還是去上課好了。”她委委屈屈的拿著連課程名稱都看不懂的課表,轉回房間去當……快樂米蟲!

  富冽頹坐到了地上,怒火熊熊的被迫再接受一次挫折。

  “笨!”

  冉成功推著臉上八百度的近視眼鏡,站到了富冽面前。

  他忘了來他這裡藉過“暑假”之名,行“爪耙子”之實的冉成功,要不是這陰險小人到處亂說話,哪會有一波又一波相不完的親?

  “你要是當我姐夫,我有什麼好處?”冉成功在看過爸爸替姐姐找的那些老米、糙米後,他仔細想想,還是鑽石米好了。

  “你想有什麼好處?”好處?他怎麼忘了對付小人的絕招    給好處!

  “天心的寫真集,一本。”他要先收著,當十八歲的成人禮。

  “行!”給他之前,他會先一頁一頁的上滿強力膠,比陰險?這小人還太嫩!

  “姐姐怕蛇,你別想她會在蛇年嫁給你,不過,姐姐更怕爸爸跟媽媽,只要讓爸爸媽媽要來接我回去的時候,當場把你們捉姦在床,你馬上就會被押去公證成了我姐夫。”

  爸爸媽媽一直以為姐姐還是住在美人堂姐那兒,連他都是暑假過一半,接到美人堂姐的越洋電話,才知道姐姐當真成了只快樂米蟲。可是,他不喜歡他!

  因為他太陰險!

  半個月夠他想清楚,等他長大了,一定要比他更陰險,不如就跟著他練陰險!誰叫他再成功有個這麼笨的姐姐?害他年紀小小,不得不辛苦的找機會練陰險,冉家全靠他的陰險了!

  “難怪你叫成功。”

  富冽不得不對這小人另眼相待,因為,他第五百二十一次的求婚   

  肯定成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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